稚嫩启蒙的书籍,也就寥寥两三本,学不了一天。再加上孩童天性顽劣,禁锢在课堂一整天未必有益处。
所以通常午时下一刻就结束了(中午12:15分)。
“辞旧怎么不去。”许七安推脱。
“辞旧下午要在书房读书。”婶婶不悦道:“叫你做点事,推三阻四。”
许七安斜了她一眼:“婶婶你把绸缎都还给我。”
婶婶挤出一个美美的笑容:“哎呀宁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吃菜吃菜,婶婶给你夹块鸡肉。”
自从许七安升官发财,还买了新宅,婶婶在他面前就直不起腰来了,说话都理不直气不壮。
许七安问了地址后,又道:“玲月妹妹跟我一起去吧,正好带你们姐妹俩在内城逛逛。买点首饰什么的。”
婶婶一听,道:“宁宴啊,要不婶婶也一起去吧。”
你特么就是想坑我钱吧许七安用质疑的目光审视着婶婶美艳的脸,“可以,不过首饰不买了。”
这臭小子扣扣索索的婶婶板着脸,“不去了。”
“二叔你看,婶婶就是为了占我便宜,可怜我媳妇都没娶,我得存钱娶媳妇的。”许七安立刻告状。
许二叔无奈道:“我刚不是给你五十两了?”
“你还有脸提那五十两。”婶婶气的拍桌子,“你哪来这么多银子?还不是某人给的。”
许七安明白了,难怪二叔今天心情不好,原来是私房钱被婶婶收缴了可你也不能把脾气冲我身上撒啊。
他心里抱怨。
青云堂。
青云堂的名字有两重意思,一是取义平步青云。二是蹭一蹭京城外那座清云山的热度。
开设私塾的是一位老秀才,叫李炳意,五十岁高龄,两眼已经开始昏花,正因如此,才屈尊降贵教导稚童启蒙。
束脩非常高昂,每三月交一次。
李炳意老先生有个规矩,家中有文人的,束脩少一半。家中有官职在身的,束脩再少一半。
当然,前提是文官,武将除外。
凭借这条规矩,李炳意老先生把青云堂打造成“贵族小学”,那些个不缺钱的大户人家,觉得这条规矩有趣,凸显出了自身的优越感,再加上李炳意老先生教书确实有一套。
因此,没时间给自家孩子启蒙的大户人家,都愿意把稚童送来青云堂。
个把月前,李炳意老先生遭遇了一生之敌,是他这辈子最难教的学生。
“许铃音,你站起来!”
讲桌上,李先生抓起竹条,桌子敲的砰砰响。
堂下坐了二十多名稚童,东侧的角落里,一个扎着童髻的女童很乖巧的站了起来。
她五官稀疏平常,圆圆的脸像一只包子,双眼明亮有神。
“把三字经背一遍。”李老先生盘坐着,语气平静的吩咐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背到这里,女童卡壳了。
李老先生习以为常,不动怒,捏着眉心,叹息道:“为什么半个月过去了,你还是只会这三句?”
这种蠢小孩不值得动怒。
许铃音娇声道:“我爹说,一招鲜吃遍天。”
一招鲜吃遍天是用在这里的吗李老先生愣了一下,想起这孩子的父亲是一位粗鄙的武夫,也就不生气了。
“每天念书,你念的最大声,识字都没问题,为什么要你背的时候,你就背不出来了?圣人曰,格物致知。你有自我反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