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渐渐走到尾声,田里的青苗也有了泛黄的迹象。
今天休沐,许二郎站在屋檐下,颇为感慨的说道:“看来文会是去不成了啊。”
许七安走出房间,与他并肩看雨,笑道:“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二郎,借你官牌用一用。”
兄弟俩的对面,是东厢房,许铃音站在屋檐下,挥舞着一根树枝,不停的“切割”屋檐下的水珠帘,乐此不疲。
她的小鞋,裤脚都被雨水打湿了。
这个点,丽娜还在呼呼大睡,李妙真在房间里打坐修行,许二叔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悲催的当值去了。
许七安今天也有事,他要去灵宝观做两件事,一:试探洛玉衡对他的真实态度。
二:问一问上一代人宗道首的事。
大雨滂沱,魏渊的马车行驶在雨幕中,雨点不断在马车顶棚爆开,噼啪作响。
大青衣打开车窗,默默的看着雨,模糊了世界。
某一刻,雨水仿佛凝固了一下,宛如错觉。
“雨水能冲刷尘埃,却洗不净人心啊。”
感慨声在马车里响起,声音带着沧桑。
魏渊依旧看着雨幕,淡淡道:“清云山的雨景,难不成还没我这里的好看?”
无声无息出现的院长赵守,脸色严肃:“山海关战役后,大奉本该蒸蒸日上,但因为,因为”
赵守几次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记不起来。
“因为期间出了变故,京察之年的年尾,极渊里的那尊雕塑裂开了,东北的那一尊同样如此,到头来,你只为大奉,为人族争取了二十年时间而已。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监正当初不袖手旁观,结局就不一样了。”
魏渊依旧没有表情,语气平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世上任何事,不会依着你赵守的意思走,也不会依着我的意思。监正与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赵守点了点头,说道:“蛊神是上古神魔,却也是无根浮萍,但巫神不同,祂主宰着东北,统治数百万生灵。人族的气运,祂至少占三分之一。
“祂若解开封印,九州无人能挡。除非儒圣复活。”
魏渊叹口气:“我来挡,去年我就开始布局了。”
赵守盯着他,问道:“你若失败了呢?”
魏渊笑了:“你可曾见我输过。”
马车缓缓停靠在宫门外。
南宫倩柔松开马缰,推开车门,道:“义父,到了。”
他审视了车厢一眼,除了魏渊,并没有其他人。但他驾车时,武者的本能直觉捕捉了一丝异常,转瞬即逝。
南宫倩柔撑开一把大伞,引着魏渊下车,雨点噼里啪啦敲打在油纸伞上。
魏渊接过伞,淡淡道:“在这里等我。”
他撑着伞,独自进宫,青衣在风雨中摆动,仿佛独自一人,面对世间的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