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地书碎片,从中倒出一坛早就准备好的美酒,拍开泥封,举坛畅饮。
第一口豪迈干云,第二口就喝的慢了,小口小口喝着,很快就喝去大半。
许七安一边喝,一边碎碎念着往事。
他渐有几分醉眼朦胧,小酣而未大醉,人生至境。
恍惚间,许七安好像看到了一位两鬓斑白的青衣,坐在对面,双眼蕴含着岁月沉淀出的沧桑,温和的望向自己。
“魏公,卑职为你高歌一曲。”
你一直想听,我现在就唱给你听。
他拎着酒坛,缓步走到瞭望台,此时晨风凄厉,迎面扑来,他回忆着往事,高歌: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他并指如剑,睥睨京城,声音陡然拔高:
“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接着,他缓缓扭头,望向皇宫,望向后宫,声音温柔: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我心中,你最重,悲欢共生死同,你用柔情刻骨,换我豪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重,我的泪向天冲,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
“归去斜阳正浓”
举坛,一饮而尽。
许七安把酒坛抛下高楼,回身,看向那袭青衣,大笑道:“魏公,卑职唱的如何?”
耳畔,似乎响起了那个温和的嗓音:“甚好。”
许七安哈哈大笑,泪水却夺眶而出,不敢再看那边,踉跄离开茶室。
此去欲何?
踏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金銮殿。
元景帝高坐龙椅,表情肃穆的俯瞰殿内诸公。
他目光扫过某一个空位,沉声道:“袁爱卿为何没到?”
袁雄并没有请假,朝会竟然缺席,按照大奉律法,朝会迟到、缺席,罚俸三月,笞十五。
十五个板子下去,文弱书生就真得在床上趴十天半月了。
元景帝倒不是因为袁雄缺席而生气,只是接下来,他还需要袁雄这个冲锋陷阵的马前卒。
随着时间推移,元景帝已经不指望袁雄了,看了一眼兵部侍郎秦元道。
袁雄不在,冲锋陷阵的事,自然是他这个皇党核心成员之一来做,当即出列,作揖道:
“陛下,对巫神教战事,对魏渊身后事,拖延至今,不能一拖再拖,阵亡将士的家属,还等着抚恤呢。”
元景帝缓缓点头,问道:“秦爱卿意向如何?”
秦元道痛心疾首:“魏渊贪功冒进,不顾大局,强行攻打靖山城,以致八万多将士牺牲,害我大奉损失八万精锐。魏渊,他死不足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