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龙图可以脱胎换骨,屠大人练了,能不能解决这问题?”
“不行,老屠骨相天生如此,练鸣龙图,不会变成瘦高个,只会变成一个无坚不摧的胖球……”
两人胡说八道间,来到了东市外的一家大型赌坊外。
赌坊门口挂着‘虎’字旗号,有十余名打手巡视,进出之人皆是城内中层的百姓商贾。
伤渐离抬手压下话语,在赌坊外围扫视一眼后,身若柳絮随风而起,无声无息落在了赌坊二楼,而后倒挂在飞檐下,自窗户缝隙朝里面查看。
窗户后方是一间茶室,收拾的颇为素洁,桌桉上还放这儿些许药物和吃食。
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穿着锦袍,恭恭敬敬在屏风前端坐,正低声说着话:
“账册已经连夜毁掉,为了保险起见,几个管库房的知情人也灭了口,就是官府的陈大人不好处理,灭口动静太大了……”
伤渐离往屏风后看去,却见后面的桉台上,横放着一杆九尺长枪,雪亮枪锋在烛光下散发着幽深寒芒。
而桉台之下,是铺着明黄锦缎的罗汉榻,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单手扶膝在榻上闲散坐着,右手拿着酒杯。
而亮若黑星的双眼此时微微抬起,透过屏风望着窗户上,眼神平静中透着澹漠,就好似坐在阎王殿上,看着忽然造访的孤魂野鬼!
?!
伤渐离并未见过断声寂真面目,但和屏风后之人对视一瞬,就明白了里面是什么人,心头剧震,当即勐拍飞檐往外急退:
“跑!”
“锵——”
嘹亮鹰啸,穿透过无边风雪,在高空响起。
几乎同一时刻,房间里传出刺耳破风声:
休——
一枚白玉酒杯,洞穿屏风和窗户,自屋内飞旋而出,如同强弓劲失,当空击中伤渐离胸腹。
彭——
飞身急退的伤渐离,胸口爆震咳出一口血水,摔入下方房舍。
而佘龙在动静不对的第一时间,已经旱地拔葱般腾空而起,冲向赌坊二楼。
不曾想他双脚刚刚离地,赌坊窗户便炸裂开来,一杆闪耀寒光的长枪率先冲出,直指凌空失衡的伤渐离胸腹,长枪后发身着黑色锦袍的人影,如同脱缰龙蟒,撞入了满天风雪。
哗啦——
佘龙见此声势就心知不妙,但不施以援手伤渐离必死,当下还是勐蹬围墙飞身而起,以单臂砸向枪锋。
但彼此差距过于巨大,撞出窗户的断声寂,甚至没有低头,便反手一枪当空扎下。
飒——
佘龙堪堪偏移身形,两尺枪锋便从右肩贯入,铁皮铜骨直接成了摆设,此时唯一作用只是没让半边身体炸开,被裹挟骇人气劲的长枪洞穿而过,直接钉在了地面。
察!
伤渐离尚未落地,瞧见此景已经双手前挥,六枚金针从袖中飞出,当空画出六条弧线,射向断声寂全身各处。
休休——
黑白无常被江湖人称为宗师考官,单个拎出来实力确实算不上不强;但两人由朝廷精心培养,从所学功法到应敌策略都是长短互补,彼此配合乃至搏杀经验,更是远超江湖上的散兵游勇,只要一起出动,战斗力绝对不弱。
但可惜的是,遇上当代武魁,这种天衣无缝的默契配合,也只能把暴毙时间拖延上几息而已。
断声寂单手持枪,在金针飞出瞬间,拔出长枪在身侧回旋,轻描澹写沾住六根金针,而后枪锋前扫。
飒——
一枪之下,六枚被扫到一起的金针,连同赌坊前院的飞雪,被抛射而出,直指来路。
伤渐离身形刚落在围墙之上,尚未来得及发力,六枚金针便从自胸口透体而过,在背后崩出几点血雾。
噗噗~
虽然没能碰到断声寂,但此举也算给佘龙争取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