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着黑袍的夜惊堂,则在窗口负手而立,听着来往贩夫走卒的闲谈:
“真是胆大包天,听说今天王府派出去七只队伍,都在天琅湖上被抢了,有一支甚至在城外里的地方被劫,这和骑在王爷头上拉屎有什么区别……”
“王爷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江湖贼子如此放肆,就不去治治?”
“唉,这不是守着雪湖花吗,夜惊堂都没落网,王爷不能擅离职守……”
“我听说今天中午,王爷震怒之下,已经提着枪准备出城了,邢大人他们跪在地上劝阻,才把王爷劝回去……”
……
梵青禾在冷静了一个白天后,此时已经压下了乱七八糟的心念,坐在桌上旁听片刻,开口道:
“这群江湖人如此放肆,就不怕真激怒左贤王?城外里,左贤王一眨眼就过去了……”
东方离人坐在跟前给鸟鸟夹菜,回应道:
“左贤王根本不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他能一眨眼去城外,夜惊堂就能一眨眼进刑狱,不说城外里,就算有人在城内兴风作浪,左贤王都不一定会露头。”
夜惊堂回到桌前坐下,拿起酒壶给两个姑娘斟酒:
“昨天我拦住了左贤王府的管家,得知左贤王让家里收拾了东西,似乎准备出门。要是左贤王这两天真怒火中烧出了城,那这事儿就有说法了……”
东方离人蹙眉道:“那管家会不会把此事禀报左贤王?”
梵青禾挠着鸟鸟肚子,闻言摇头道:
“左贤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曹阿宁他们被留在平夷城,不准折返,便是防止有人在外被策反,回来充当眼线;管家被不知名贼子堵住,又毫发无损回了王府,不用想都知道泄密了,李贤又不傻,哪里敢主动禀报。”
东方离人想想也是,转而道:
“左贤王按兵不动太久,圣上可就到旌节城了,到时候率军北伐就是一声令下的事情,左贤王想走都没法走了,想出城这几天应该就会有动作。天琅珠炼好还要多久?”
梵青禾见鸟鸟已经吃撑了,便起身道:
“今晚上就能下雪湖花,只要凝珠就成了。火候快到了,咱们回去吧。”
夜惊堂见此也没多说,起身结账后,和两个姑娘一道再度返回了药坊……
———
确实没多少对手了,篇幅长度应该和前两本书差不多。,!
查:
“你出去买点吃的,站在这里我没法静心,要是炸炉了可别怪我。”
夜惊堂确实有点饿,当下往门外走去:
“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梵青禾确定夜惊堂出门后,迅速跑过去把门关上,才暗暗松了口气……
——
天琅湖一战已经过去两天,师道玉等主力全数折戟,夜惊堂也暂时撤出,湖面上再未掀起过撼天动地的大风波,但也并未因此平静下来。
虽然大头没抢到,但左贤王为了掩人耳目,表现出‘龙困浅滩、无计可施’的模样,安排了少量人手,如蚂蚁搬家般携带微量雪湖花,尝试往湖东护送。
这些队伍能抵达的很少,大部分出城不过几十里,就被群狼洗劫,只能丢掉货物保命;而江湖人拿到了手,想走出天琅湖也没那么容易,整个冰原基本上从早到晚,都能看到南北江湖人的厮杀争夺。
黄昏时分,天琅湖东侧的冰原上,数名江湖人在无尽冰面上追逐,最前方的老者,抓着个布包,而后方则是持五花八门兵器的南北武夫,遥遥便能听到呼喊声:
“见者有份,你这老不死还想独吞?”
“就他娘两钱雪湖花,这么多人怎么分?你把后面人解决,咱们对半……”
……
而天际线的尽头,一匹白色大马迎风而立,马侧挂着两柄寒铁长锏,在阳光下散发着些许金属色泽。
面带玉甲的平天教主,在冰面上负手而立,遥遥眺望,天生带着三分高冷的嗓音,轻声说着:
“北梁石狮斋的吴老二,他不是自号‘酒中仙’,只对好酒感兴趣吗,怎么跑来天琅湖,抢起了雪湖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