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从各种小角色,而后是邬王、轩辕朝、陆截云……
这么猛的蛐蛐,不说北云边,恐怕连师父都是第一次见,他起初还想给夜惊堂制造点压力,逼其上进,结果还没来得及谋划,就被对方把压力上到了他头上!
去年九月份,在司马钺死后,北云边便跑回了海外岛屿,想询问师父该怎么处理夜惊堂。
但让他绝望的一幕来了——一直在岛上隐居的师父,失踪了,再也找不到任何踪迹。
帮师父办事这么久,北云边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从帮忙养蛐蛐的嫡传徒弟,变成了罐子里的一只蛐蛐。
师父已经发现了更合适的人选,他不再是师父眼中的头号种子,如果不拼命往上爬,便会和那些已经被咬死的蛐蛐一样,成为他人登顶之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而不出他所料,等他回到朔风城后,就和绿匪失去了联系,再难调动那张遍布南北的情报网。
北云边知道自己没有怨天尤人的时间,只有在夜惊堂抵达之前,拥有战胜对方的实力,才能在这人吃人的蛐蛐罐里活到最后……
……
呼呼~
暗室寂静不知多久后,烛台笔直的火苗,微微颤动了几下。
屏风后盘坐的北云边收回思绪,偏头看向背后。
吱呀~
厅堂的大门,也在此时被推开,透过屏风,可以看到一道身着锦袍的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拱手一礼:
“北城主。”
北云边并未转身,继续看向面前的舆图:
“阴掌门请坐。”
屏风外,钧天府的掌门阴士成,并未介意北云边的倨傲,毕竟武圣本就有这个资本。
阴士成来到茶案旁坐下,轻轻摩挲手指,询问道:
“虽说夜惊堂来雪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左贤王、神尘和尚、仲孙先生,皆在夜惊堂手上吃了亏,若是到了朔风城,单凭北城主一人……”
阴士成五十来岁,原本就在北梁大宗师中位列倒数,擅长的还是机关毒术,若是遇到夜惊堂,基本上十死无生。
南北高手已经死了这么多,阴士成不觉得自己会是例外,这次根本就不想到雪原来。
但朝廷已经无人可用,又给了他一枚仙丹,他不来也不行,此时最怕的就是动静太大,又把夜大阎王引来,而后把他顺手刮死。
北云边听得出阴士成的忌惮,回应道:
“夜惊堂来了是好事,我不是黄莲升,说给大梁效力,就有把握把夜惊堂留下。”
阴士成知道北云边不是黄莲升那种废物,但夜惊堂就是夜惊堂!
神尘和尚的不败金身都破了,北云边凭什么夸下这海口?
阴士成知道追根问底不合适,但犹豫再三,还是道:
“阴某是正统北朝武人,讲究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若是心里没底,届时出现异状,很可能没法配合北城主。不知北城主能不能……咳……”
阴士成话没说完,忽然发现胸口很闷,就如同一口气堵在喉头上不来。
他想要提气压住,却发现浑身气血,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四处乱窜,不过三两下,便已经脸色涨红浑身颤抖,手里的茶杯也落在了地上:
“咳咳……”
啪嚓——
茶杯四分五裂。
屏风后,北云边已经不知何时站起了身,左手微抬,眼神犹如看着一只捏在五指间的徒劳挣扎的蝼蚁:
“当今世上能胜我的人,只有奉官城。阴掌门现在心里可有底了?”
“咳咳……”
阴士成浑身颤抖,眼神满是错愕惊骇,想要压住紊乱气血,却如同以肉体凡胎硬抗一尊山岳,根本无力抗衡,在挣扎片刻后,直接从椅子滑落,跪倒在了地上:
“是……是阴某失敬。”
北云边收手负于身后偏头示意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