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西,新娘。
宣郁的表情慢慢沉下去。
宣贺不是一个老实的家伙,他能说出一分的真相,那他至少隐瞒了八分。
这一分里的东西也真假掺半。
这次也许还算好,这家伙扔出了几个关键字,剩下的让他自己去推理。
推理,已经不需要推理了,谜底已经如此直白地摆在他面前。
这位在疗养院里关了七年的郑家大小姐到底经历过什么?
在江折雪的梦里,她又为什么会无声落泪?
宣郁看着纸上的名字,目光又看向屏幕上的验血结果。
在封建迷信思想的认知中,公鸡血具有驱鬼辟邪的功效,而公鸡经常出现在另一个场合……冥婚。
夭折的男性已经入棺,而被迫配阴婚的女孩会和一只公鸡拜堂。
系着红绸带的公鸡代替死去的新郎,和捆绑双手的女孩一起拜天地敬父母。
被配阴婚的往往也是意外早夭的女孩,但也存在活人配阴婚的例子。
宣郁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他的目光带着隐约的不忍。
郑晚西的身上生过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那时的郑晚西才多大?
她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就被这么困在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一个人度过了漫长得近乎看不到尽头的灰暗岁月。
但生在她身上的不止是荒谬的阴婚。
“宣贺,你没说真话。”宣郁轻轻开口。
“哪儿有假话?”宣贺说,“我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了。”
宣郁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伸手把摊在桌上的纸张拿起:“这句就是假话。”
宣贺一共就写了五个字,他当然没有说假话。
但他很擅长真话假说,说一半留一半已经不适用于他,这只老狐狸能把几个字的价值挥到极致。
他看着宣郁把摊在桌上的纸张掀开,下面居然压着一叠……照片?
的确是照片,看上去拍得相当草率,还有几张过度曝光,镜头的视角也很诡异。
照片里是寺庙的禅房,红漆的墙和描金的圆柱已经颇有年头,残缺的地方还结着蛛网。
这些照片大概是偷偷拍摄的,拍的大部分是地面和墙角,偶尔入镜了一张床,床上却铺着红得刺眼的绸缎被子。
看着这些照片,宣贺的表情有些难看。
倒不止是他被宣郁拆穿了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