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穆婉儿,晋阳穆氏之女也,昔为李国良之妻,今已承诺联姻于督帅座下。虽未行大礼,然心已归属,愿为君之臣妾,永世不渝。
妾闻君子之于天下也,如春阳之普照,无所偏私。今有恳请,望君垂怜而听之。妾与前夫之子,李友者,年尚幼冲,未辨是非,且无涉世事。虽有家族之累,然其人纯真,未尝有损于君,亦无犯于天下。
妾尝闻春秋之时,晋文公重耳流亡在外,及返国即位,其母弟夷吾之子圉,虽有争位之嫌,文公犹存兄弟之情,不加害焉。又如楚庄王宴间烛之武,以其年幼而赦之,后烛之武长,果成楚国之栋梁。此皆古人仁恕之德,为后世所称颂。
今妾之子李友,虽无圉之亲,亦非烛之武之才,然其无辜之幼子,何罪之有?妾身虽已许君,然母子连心,岂能割舍?愿君念其年幼,赐以生路,使得长成,或可为君之百姓,或可为君之臣仆,皆君之所赐也。
妾身于此,别无他求,唯愿君恩泽广被,饶此幼子一命。妾身愿为此终生效命,虽肝脑涂地,无怨无悔。君若许之,妾身感激涕零,永志不忘。
临书仓卒,不尽欲言。望君圣鉴,妾身穆婉儿再拜。
王美芳一看这通篇用娟秀的毛笔字书写的信件,有些严肃的说道:“前些天,这个穆婉儿的哥哥,穆全忠,不是说已经杀掉李友了吗?怎么会又有穆婉儿寄这种信?廿无你可不能答应,如果玉洁嫁过来的时候,人家张家可是没留下赵梦清那个孩子,你要是答应的话玉洁怎么想?”
“有暗线说,穆全忠没杀那个孩子只是藏起来了。这不是穆婉儿又把自己儿子找回来了吗?”我无奈的从王美芳手里接过那封信,随即丢在桌子上后,便揉着苦笑着说:“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她穆婉儿不愿嫁过来就算了呗,哪有这种既想要好处,又不想付出代价的人呢?”王美芳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看到她却一边在为我倒茶,一边偷偷看我的表情,然后犹豫了很久才鼓足勇气说,“廿无,我知道你对联姻的那些世家大族愿意立个规矩。毕竟咱们家人少,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底蕴也深。可可是,以后咱们总不能让每个愿意联姻的世家大族,都付出那种代价吧。”
王美芳笑着把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摆在我的面前,随后笑着看向我,还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说:“要不,你问问李洁的意见?”
我轻轻拍了拍王美芳的手背柔声说,“行啦,你就别操心了。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先去睡,一会儿我就去陪你。”
王美芳听我这么说,想要再说两句劝劝我,却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只是对我把手搭在我肩头为我整理了一下领子,轻声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伴随着王美芳的离开,我的办公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现在的我脑子里不停地在琢磨那封信,这封信上可是有穆家特有的花押和印信的。这是穆家对我示威吗?要不要给他们点厉害看看?还是灭了穆家满门,给天下的世家大族来个下马威?
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这种讨价还价的感觉。但我更不想动不动就灭别人满门,于是我又开始揉着自己的下巴,再看了一遍穆婉儿的信。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穆婉儿的信,字里行间充满了哀求和绝望,她的语气虽然谦卑,但字里行间我却只读出了世家大族那种自以为是的味道。
嫁给我武廿无还真是委屈她了?那就别来了,想到这里的我不由冷笑出声,拿起钢笔飞写下一条命令:“令李洁部,务必于十五日内攻破晋省府晋阳,如有抵抗,届时城破,鸡犬不留。”
我写完这条命令,又快的把这条命令撕碎。说实话,我真的不能接受有人敢破坏我的规矩,并不是我爱杀人,而是坐在这个位置上想要试探我底线的人太多了。一旦我暴露出脆弱,那群人可不仅仅是取而代之那么简单,我在乎的人和在乎我的人恐怕个个都要死于非命吧。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现在我这个七省督帅,居然被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逼到墙角了。屠穆家,人太多了两千八百多口人,还都是已经答应投降的人。不灭他满门,以后试探我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现在摆在我面前得选择也就那么几个,
1强攻晋阳城,这不用说也知道能打得下来,可柳青轰炸和李洁的炮击过后,晋阳还能剩下什么?我留着这个破城能得到什么?
2无视这封信,用李洁军团的快去推进,给穆全忠更大的压力,如果他不想玉石俱焚,就让他自己抉择。是要李友,还是要他们穆家两千八百口的命。不过这个策略完全就是昏招,留下个三心二意的人,不如让他变成死人。
3换人交涉,勒令穆家换族长,换个和穆婉儿没有一点关系的人来当族长。然后帮我了结了麻烦再谈判。可穆家之所以数百年不倒,我想找个‘叛徒‘来谈判,也真不是一两天就能找到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看来他们的晋阳城不在我的大炮射程之内,是不会好好谈判了。可如果直接派李洁派大军征讨,那就有可能直接逼着晋阳的百姓和他们拧成一股绳,于是我重新书写命令,“令空军司令柳青以及后勤部长李明翰,十日内准备一百万张宣传单,详细阐明穆家因一己私欲不顾晋省全民安危。并划定非轰炸区,引导民众离开穆家控制区域。务必确保每天十万张宣传单的空投。”
写完这条命令后,我冷笑着看向穆婉儿那封可笑的信。随后在命令后加了一句:“命令柳青部,立即做好战略轰炸的一切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