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沈家能有人说项,不至于被朝廷问罪,才应了娘的话跟他退了婚,嫁到了王府里来。”杨二夫人抓紧了她的衣襟,涕泗横流。
“你没有对不起他,是我这个做娘的利欲熏心,害了你,害了你们!”
杨二夫人痛哭到几乎要窒息。
若是她彼时,没一门心思压着让女儿攀高枝,就让她依着婚约嫁给了沈言星,哪怕日子过得艰难些,又怎么可能到这般丧命的地步?!
才两年,嫁进来才两年,她的女儿就活不下去了。
从嫁进来起,王府为了让她怀上子嗣,每日给她灌药折磨她,连她这个做娘的,见了面也是训斥逼迫,说她木讷无用,不懂笼络夫君,说她拿捏不了府里的妾室,怀不上身孕,这两年她几乎就没见女儿真心笑过
可到头来呢,她总算是怀上了身孕,但却被生生打落了胎,命都不保了。
她才刚刚二十岁呀!
杨二夫人抬起手,照着自己的脸打了过来,一掌一掌响亮刺耳。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害了你!”
然而事已至此,往前追溯谁对谁错都已经没有用了。
杨尤纭躺在床榻上,连落泪的力气都即将消耗殆尽。
邓如蕴怔忪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红叶则突然从床下摸出一把刀来。
“与其死在这,奴婢护着姑娘杀出一条血路,或许就是生机!”
她说自己脸上生着怪胎记,没有人肯要她,只有杨尤纭将她捡了回来,护着她把她带在身边。
“如今也是我报答姑娘的时候了,奴婢不怕,咱们就杀出去!”
然而她们四个女人,只有红叶一人能提刀上阵,怎么可能从深深王府大院杀出重围?
但邓如蕴却回了神。
“不若我们先出去,然后就找了人来偷偷潜入院中,我们尽量不同王府的侍卫正面对抗,反而能争得许多时机!”
只要能把人救出去就行了,先保住杨尤纭的性命,至于惊动了王府只能后面再说了。
邓如蕴这话唤回了众人的清醒,红叶仍旧留下来里应外合,但也送两人潜出了府去,路上少不得又砍晕了一人,她们必须尽快将人救走,不然王府定要发现端倪了。
邓如蕴和杨二夫人出了王府,正商量着回杨家调人,必然要惊动守在杨家门口的王府侍卫,那么只能去调滕越留的人手。
但她调滕家的人来夜闯王府,只要被王府抓住一人,滕越就要惹祸上身。
邓如蕴知道滕越不怕这个,可林老夫人却最怕同这些高门交恶,她一个小小契妻,闹出这样的事,又要怎么跟林老夫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