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言道:“大丈夫战死疆场,马革裹尸,此乃幸事也。若死于阴谋小人之手,死不瞑目!”
“公瑾何出此言?”黄盖一怔,旋即点头道:“我黄盖也一样,宁愿战死阵前,也不愿老死病榻之上。”
周瑜笑道:“将军老当益壮,或许比我还活得久!”
“年轻人不可出此不吉之言!”黄盖不悦,又道:“子义病故,你可知道?”
周瑜收敛笑容,默默走了一阵,才淡淡说道:“子义病重,也在意料之中。”
黄忠叹道:“想我等自随先主,辗转九州,下江东遂有此基业,今已成割据之势,奈何英雄已老,令人唏嘘!孙氏霸业,还要仰仗公瑾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周瑜目视远方,慨然道:“老将军与程公他们追随先主,立下汗马功劳,不愧孙氏功勋!然吾等随吴侯创业,却未能保全主公,是属下无能,安敢居功?”
黄盖蹙眉道:“江东周郎,宽宏雅量,意气奋发,何时竟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伯符遇刺,若要说追责,也是我等随从当先,公瑾此言,莫非是怪我等未曾尽力?”
周瑜叹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又岂能预料?只是程公阵亡,子义病故,一时伤怀罢了。”
黄盖想他一路上也是心绪不佳,深以为然,见周瑜也有些沉郁,又在养病之中,安慰道:“想这江东基业,若无公瑾、子义鼎力相助,安能成功?伯符虽去,但托孤于当今吴侯,亦可再立功勋,大丈夫建功正当时,未来才是你们的天下。”
();() “未来?”周瑜正走到府门前,忽然仰天大笑,将黄盖请进门,命从人设宴接风。
黄盖将鲁肃、孙权书信交给周瑜,言道:“江东战事,不可一日无公瑾,你要尽快养病,方可为主公效力,亦不负当年伯符重托。”
周瑜看罢书信,轻轻放在一旁,笑道:“淮南有子敬把守,可保无虞,吴侯问我应对刘琦之策,老将军有何高见?”
黄盖摇头道:“若论阵前厮杀,黄某愿为先锋,绝不皱眉,但这邦国外交,筹谋策划,却非吾所长,但照命行事而已!”
说话之间,酒食已经端上,盘子里是刚捞的小鱼,金黄酥脆,色泽诱人。
周瑜举杯笑道:“许久未与老将军会面,今日一醉方休,先尝尝这小酥鱼味道如何?”
黄盖饮罢,吃了一条,赞口不绝:“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周瑜笑道:“不知比起国太的凤梨酥如何?”
黄盖一怔,摇头笑道:“实不相瞒,老夫还从未尝过国太的凤梨酥,听说那只是为勉励年轻小将,我等糟老头子,可没这个口福咯!”
周瑜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继续斟酒言道:“既蒙吴侯嘱托,某安能在此闲居养病?今刘琦已回荆州,我便亲自去襄阳一趟,与之谋划共图中原,讨灭曹贼之事!”
黄盖吃了一惊,忙摆手道:“此事万万不可!都督乃江东股肱之臣,岂可冒险去荆州?”
周瑜抱拳道:“某为吴侯大业,虽万死而不辞,纵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刘琦尚能只身到江东,我若不敢去荆州,岂不叫人笑我江东无人?”
“这……”黄盖蹙眉道:“此事还是禀告吴侯,多派护卫最好。”
周瑜摆手笑道:“某一人前去即可,孙夫人就在襄阳,大可不必为我担心!吾闻华佗、张机医术高明,也想顺便去诊视一番,若能早日病愈,才能为吴侯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