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会知道?”
“因为……我告诉了他。”
“什么?”
听到这话,宇文晔也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商如意更是诧异得睁大眼睛看着他:“哥,你,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你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她这话,又引得两个男人都看向了她。
沈无峥道:“也?”
商如意一愣,发现自己失了口,急忙道:“我,我的意思是——”
她越急,越支吾着说不清楚,但沈无峥看了她一会儿,也并不再逼问,只平静的说道:“其实,说是未卜先知,也未必。我只是跟太史令一样,看到了那一夜的星象。”
“星象?”
“孛星现世的那天晚上,我也看到了。”
“……”
“我对星象所知不深,但也算出那是灾祸临世之兆。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太史监找了魏大人,询问他的结果,果然与我所算应和。而且他也告诉我,在十几年前,文皇帝宾天的前夕,也出现了几乎同样的星象。”
“……”
“那个时候我就猜到,陛下只怕要深究此事,以求化解之法。”
“……”
“当我跟父亲说起此事的时候,发现他神色异常,后来听母亲说,他想什么事情想了整整一晚,第二天,宫中果然传来陛下的旨意,招他入宫觐见。”
“那,舅父说了什么吗?”
沈无峥轻叹了口气,道:“他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我们,从近日开始,闭门谢客,除非是你们,其他人,都一律不见。”
“……”
“母亲发现不对,问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只说,他有话要呈给陛下,但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
“母亲吓坏了,连连劝他。可那个时候,宫里的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也来不及阻拦,父亲就进宫了。之后,就传来了他被打入大牢的消息。我和母亲就关闭了大门,从此谢客。”
“……!”
商如意倒抽了一口冷气。
所以,沈世言并不是毫无准备,因为被询问,才说出了当年的事。
而是早就知道皇帝会问什么,而他,经过了事先整整一夜的考虑,下定了决心,准备好了那个“逊”字,冒着罪犯欺君的危险,最后呈给了皇帝!
他,是故意的!
明明刚刚结束流放的生涯,甚至还没来得及享受两天平静的日子,就用他清瘦的身躯,搅动起了大兴城内的这一场阑风长雨。
可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做,可是会要他的命的!。
想到这里,商如意也能明白刚刚舅母的委屈,甚至,她的心里也开始委屈起来,忍不住责怪舅父——有什么,比他好好的更重要?
万一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且不论她和沈无峥,只怕舅母就活不下去了。
商如意咬着下唇,两眼也渐渐红了起来。
一只温柔的大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肩膀,商如意回头一看,只见宇文晔轻轻的道:“别急,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