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待价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李景仁,见对方在和程处弼海吹,便低声和李象说道:“兄长,我也想建功立业,这次去高句丽就带上我呗……”
“听话,你年纪太小了。”李象劝他说道:“等你成年之后,再想着建功立业也不迟。”
“可我等不了。”韦待价抓抓头,有些苦恼地说道:“我怕她不等人就嫁了……”
“哟,你这是有意中人了?”李象一下就来了八卦的兴趣:“快说与我听听,兄长给你做主!”
韦待价鬼鬼祟祟地说道:“兄长猜的不错,我是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李景仁本来还在和程处弼吹牛呢,听到韦待价的话,便转过身搂着他,调笑着问道:“你这小子,到底是喜欢上了一个姑娘,还是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谁知道听到这话,韦待价哽了一下。
“咋的了这是?”李景仁伸手钻钻韦待价的痒痒肉:“还不好意思了?”
“我……呃……”韦待价扭扭捏捏,半天不说出一句话。
“赶紧说啊,兄弟们都等着呢。”李象夹起一颗海螺蛳,在嘴里咂摸着。
“对,你赶紧说!”李景仁伸手掐掐韦待价的小脸。
见李象都话了,韦待价一咬牙一跺脚:“我,我喜欢你妹!”
众人愣了片刻,哄堂大笑起来。
李景仁面色涨红,扭着韦待价的脸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小子,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却骂我?”
“我真喜欢你妹!我喜欢李雪仪姑娘!”韦待价嗷地一声,让场内再次寂静。
这次不止是少年这一伙,连李漱那边都陷入了寂静。
李明达瞧瞧面上红红的李雪仪,低声和李漱嘀咕了几句。
“唔……”李漱伸出胳膊肘拐拐李明达,低声说道:“这还要看雪仪的意思……”
李明达只是坏笑,又低声和李漱嘀咕几句。
“你说你,象儿的媳妇儿还没过门呢,你就想着雪青和盈盈二人谁当皇后了?”李漱用十分轻微的声音说道:“再说阿耶可还在位呐!你想的也太远了!”
李明达不说话,只是用贝齿咬着一段儿竹笋,咯吱作响。
那边,石化了半天的李景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气急败坏地揪着韦待价的衣领,怒道:“你说!你喜欢谁?!”
“我,我喜欢李雪仪姑娘!”韦待价也破罐子破摔了,喜欢一个人又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哇呀呀呀呀……”李景仁怒了,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当我妹夫?
“景仁。”李象按住暴怒的李景仁,笑着说道:“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待价方才也与我说,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再堂堂正正取妹妹过门,这有何不可?”
一听这话,李景仁也没啥好说的了。
毕竟刚刚他也是这样想的,抛除韦待价喜欢的是自己妹妹不谈,二人还是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不过听我说一句,待价的年纪太小,并不适合上战场,建功立业也不急于一时。”李象笑着揉揉韦待价的狗头,“这样吧。暂时待价就在大都督府内,跟着冯长史学一学内政。”
“兄长,我想学兵法!”韦待价梗着脖子。
“想学兵法,何必急于一时?”李景仁放下手中的果汁杯子,沉声说道:“我大唐乃是出将入相,你不可能永远在外征战,若是身体不济,回京为相之时,却对政务一窍不通,届时御史弹劾于你,你却如何面对兄长?”
“我……”韦待价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按照历史,韦待价也的确吃了这个亏。
垂拱元年的时候,韦待价从军中归来拜相,加授同凤阁鸾台三品。
然而他出身武职,不通政务的同时又不懂鉴别人才,以致典选工作杂乱无章,受到舆论的鄙薄。
这事儿在座之人当然不知道,李象其实也不了解,但李景仁却多少也蒙了出来。
李象也说道:“当初吕蒙掌管权事,孙权谓其不可不学,然吕蒙辞以军中多务。孙权以自身作比,言说但当涉猎,见往事耳,读书者大有所益。难道待价以为,自己还比不得吕蒙邪?”
“小弟受教!”韦待价起身,恭恭敬敬地冲着李象一礼,又冲着李景仁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