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黎锦在省政府耐心等待梁涛下班,随后便与梁涛一同离开。
车上,梁涛问道:“你刚才和王东聊了些什么?我看王东的脸色似乎不太高兴。”
黎锦回应道:“不过是没话找话,客套了几句。他请我吃饭,我拒绝了,所以他才不高兴的吧。我跟他向来合不来,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心里基本能够确定,王东就是冲着他那笔钱来的。只是当下还没有机会针对王东,或者说,他给秦瑞麒和梁涛几分面子,暂且将怒火隐忍下来。不然,他早就会让王东身败名裂,灰溜溜地滚回去。
梁涛皱起眉头,说道:“这会对你的工作产生影响吗?”
“对于王东这种人,我就算再怎么去巴结他,他也不可能对我的工作有任何促进作用。在他眼中,估计比我岳父还看不起我。”黎锦本想说皇城根下的王八都觉得自己比谁都高贵,可一想到梁涛也来自京城,便只好收口。
梁涛并不清楚王东惦记着黎锦那笔巨款,此时听来,只觉得王东或许有些傲慢,而黎锦也有些自命不凡。实际上,考虑到王东的工作能力的确不如黎锦,便觉得黎锦的这番话,也并非毫无道理。
又聊了几句其他问题,车子便驶回了宽敞的省长府邸。省长夫人古育红亲自出门迎接,热情无比,还和黎锦简单拥抱了一下,而后亲昵地挽着黎锦的手臂,一同走进屋内。
梁涛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有点小吃醋。当然,他只当是夫人想认黎锦为义子,所以才表现得如此亲近。毕竟两人地位和年龄差距悬殊,不可能存在男女私情。
省长夫人则没有那么多心思,大大方方地展现着对黎锦的喜爱,领着黎锦进屋,悉心招待。
闲聊了一阵子后,便开始用餐。省长夫人原本不想喝酒,但一高兴,便贪杯多饮,结果自然是醉倒了,最后还得靠黎锦将她抱进卧室。
梁涛和黎锦随后开始喝茶,又就最近省内省外的一些事交流了各自的看法。
过了许久,黎锦见梁涛困意渐浓,便先行告辞,同时婉拒了留下过夜的好意。
在归途中,黎锦让司机摆脱跟踪的车辆,直接前往苏家老宅。
岳父此刻正悠闲自在,有宛如白月光般的阿珍陪伴在侧,旁边的大电视播放着本地的话剧,他偶尔还跟着哼唱几句。退休之前,他晚上的时间大多泡在书房,琢磨单位里的人和事,或者看看书。
而退休后,又当上了家主,自然是彻底放松了下来。若要追溯一两个原因,大概是苏太爷也是这般模样。他在不知不觉中,向着苏太爷看齐,如今渐渐理解了太爷,也在逐渐变成太爷那样。
然而,这种悠闲惬意的氛围,在黎锦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后,瞬间荡然无存,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岳父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对黎锦怒目而视,喝道:“哼!你总算舍得过来了!你这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黎锦却淡定地坐下,解开领口的纽扣,试了试水壶的温度,感觉刚好,便直接大口牛饮起来。
阿珍躲在一旁,悄悄地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黎锦。
黎锦缓了口气,说道:“我已经和秦瑞麒、梁涛等人解释过了,你这次去举报我的事,属于我们的家庭内部矛盾,是翁婿之间的私人误会,不应上升到更高的层面。”
岳父满心不满,说道:“秦瑞麒和梁涛不将你双开,就是他们最大的失职。我要去投诉他们……”
黎锦摇了摇头,强压下内心的怒火。在进门之前,他本想着要和岳父大吵一架,但转念一想,吵完之后又能怎样呢?对局面又有何益处?最终,还是要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谈。
他说道:“你投诉我,你投诉秦瑞麒和梁涛,那是不是我也可以投诉你……”
岳父一脸不屑,说道:“投诉我?你投诉我什么?我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
黎锦说道:“你别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你能有今天的地位,你真以为完全是凭借你的能力和才华?就算你清正廉洁,那我也有办法对付你。你和钱小兰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我可是有视频也有照片。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声令下,明天你们苏家的所有内部群,不管是家庭群,还是工作群,甚至是你的集团,都会充斥着你不穿衣服的不雅照。”
“下三滥!黎锦,你只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卑鄙手段吗?”岳父气得暴跳如雷,他和钱小兰的确有过越界的行为,而且考虑到钱小兰的阴险,她真有可能偷拍。
“对付你这种自命清高的人,如果还跟你讲什么君子之道,谁能比得过你啊?只能用这种小人的办法!再说了,你本来就看不起我?不过,我虽然平凡,可我没有像你们父女那样,直接到我单位恶意举报中伤我。你表面道貌岸然,实则不过是徒有其表,败絮其中!”
“去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评价我?你……”
“你看看,你又来了!你又要摆出高高在上、自我感觉良好的姿态!你都无敌了!”黎锦抢过话头,继续说道:“你的那些丑事,我没有拿出来做文章,不是给你面子,也不是给苏玉面子,而是我根本不屑!”
“你翅膀硬了!”岳父盯着黎锦,发觉黎锦身上多了一股霸气,气场竟然压过了自己。
黎锦冷哼道:“你们要是不举报我,不打乱我的仕途规划,我的翅膀会更硬!这次我跟省里讲好了,这就是家庭内部的矛盾。你要是再有下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进行反击。我就不信,你当官这么多年,真的没有触碰过潜规则!”
岳父一时语塞,他虽说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但一些潜规则,他确实是有涉足的。
他深知黎锦这是在威胁,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应对,不能硬来,只能选择妥协。他可不想被黎锦一直纠缠不放!
他冷哼一声,说道:“那苏家的债务,你竟然靠它来发财,你简直不是人!”
黎锦嘴角冷冷一抽,说道:“你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就为了这个事去举报我,你根本就没搞清楚这里面的逻辑!你们苏家确实欠钱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你们苏家不遵守契约精神,那谁还愿意跟你们合作?债主来要钱,你们却千方百计抵赖,已经违背了道义。债主也要生存,他们将债权转让,这是合法的债权交易,是再正常不过的商业行为。还有,你的思维已经落伍了,想用官僚主义那一套来管理集团,处理集团的商业事务,这是极其不专业、不可取的。”
岳父说道:“你这样做会让苏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怎么可能?你们苏家的债务,迟早都要解决!难道这次债主不来讨债,你们就不用还了?这一波讨债,只是债主们不想再惯着你们苏家而已。京城苏家不是要和你们合并吗?那就找他们融资啊。哦,尤其是苏琳,她不是已经来到江东了吗?找她帮忙啊!”
黎锦站起身,说道:“话就说到这儿了,我最后再劝你一句,别再来招惹我,否则,我可就不认你这个岳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