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黎锦决然离开,王东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阴沉无比,犹如猪肝一般,呈现出黑紫的色泽,难看至极。
黎锦此番一改往日的态度,对他不再有丝毫的尊重,这意味着他们之间必将展开一场又一场的明争暗斗。
他向来瞧不起黎锦这样的江东小人物,觉得黎锦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然而,当黎锦真的与他撕破脸皮时,他心中却莫名地涌起一阵慌乱,担忧黎锦会对他使出什么阴险的手段。
毕竟,这里是江东,而非京城,这是别人的地盘!
狗日的,既然你想以下犯上,那我就成全你,让你知晓得罪我的下场……王东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情,开始绞尽脑汁地思索如何算计黎锦。
他得知黎锦去了省府办,没多久,黎锦便走进了梁涛的办公室,至于里面两人在谈些什么,他一无所知。
他思来想去,给苏琳打去电话,直截了当地说道:“刚才黎锦到我这边,因为你的事,跟我彻底翻脸了。他要求你立刻离开江东。”
苏琳一听到黎锦的话,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反问道:“因为我的事跟你翻脸,这是什么荒唐逻辑?”
王东说道:“我说就算你离婚了,但你依旧是我王家的人,然后他就变得像个神经质的疯狗一样。你可得小心了,他肯定会报复咱俩的。”
“我知道了!”
那边苏琳听到黎锦会报复她,愤怒之情愈浓烈。她挂断电话后,正巧苏延年的电话打了进来,让她去董事长办公室。
她赶过去,将无关人员支走,直接说道:“你女婿黎锦太过分了,他破坏了我的家庭和婚姻,他必须向我道歉并赔偿我。”
岳父此时已经知晓前段时间苏琳回京,是为了处理与王申的婚变之事,而这其中的促成因素,想必就是黎锦所为。他对黎锦运筹帷幄的手段感到极为震惊,可当得知是挖掘苏琳的旧情秘闻时,心中又对黎锦有些许的鄙夷。
他也跟着愤怒地说道:“这该死的黎锦,竟然做出这种缺德的勾当!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他让你夫离子散,他到底想干什么?真不是个东西,尽干这些下三滥的坏事!”
苏琳听着听着,总觉得苏延年这话语像是在拐弯抹角地骂她,仿佛将她也归为和黎锦一类的人!
但很快,苏延年就面露难色地说道:“可你应该也清楚,这个混账黎锦根本不听我的,不然,我早就让他离婚,滚出江东了。”
苏琳问道:“他在遇到苏玉之前,有没有和谁有过暧昧关系?还有去年那事之后,他就没找过别的女人?”
苏延年回答道:“他是个孤儿,靠着孤儿院和政府的救济才有书读,基本都只是勉强维持温饱,哪有什么条件谈情说爱?他以前就是个书呆子,要不是碰上小玉感情的空窗期,他也不可能俘获小玉的心。去年那事之后,他更加小心谨慎了。刚到江山市的时候,有人想给他设桃色陷阱,反倒被他将计就计,让他又得了好处。现在省纪委和徐家那些人盯着他,他更是小心万分。”
他缓了口气,试图蛊惑苏琳道:“想要让黎锦难受不痛快,也不是没有办法。主家找王家、秦家等人合作,通过上头给傅瑞麒和梁涛施压,让黎锦离开组织。没了组织的光环,他还有什么?到最后,还不是任由你随意拿捏?”
苏琳深以为然。
与此同时,黎锦已经看完梁涛递过来的一份文件,这是上头下的一份关于江东经济展规划的指导意见。毕竟,江东也是国家的一个省份,经济展必须符合国家宏观经济的需求。
这次,黎锦留了个心眼,故意没有指出这份文件中的深层含义,仅仅就字面意思解读了表层的关系。实际上,他也无需刻意解读,因为傅瑞麒和梁涛自然会就某些细节咨询经济署的同志。以他们的阅历和敏锐,必然清楚上头的意图。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地级市市长,何必承担这种重大责任!再者说,即便把这些事做好了,政绩也是傅瑞麒和梁涛的。傅瑞麒和梁涛在江山市对他诸多限制,让他无法完全施展拳脚,那他也没必要太过为他们排忧解难。
组织工作众人做,谁是领导谁负责!
梁涛见黎锦有问必答,也就没有产生怀疑。谈完这项工作后,他便没有其他正事要交代了。他递给黎锦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随意说道:“听说你岳父同意和苏朝阳合作了,以后苏朝阳那边作为主家,你岳父这边成为分支。你没有从中阻挠,我和老傅都松了一口气,就怕你捣乱。”
黎锦回应道:“别人家的事,我何必多嘴,我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有那份闲心。不过,你们可别以为苏家合并了,江东就能太平无事。万一哪天苏朝阳抽走分支的核心产业,转移到京城,江东的资产进一步外流,你们所期望的经济展,将会更加后继无力。”
梁涛皱起眉头,问道:“你说的这种情况,真的会生?”
“难道你以为苏朝阳是道德高尚的圣人,非要跑来江东做慈善?要是无利可图,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猜猜看,江东苏家到底还有什么能吸引苏朝阳?不就是苏家的这些产业吗?”黎锦进一步煽风点火,说道,“陈洪生去的那个省份,原本本地也有一个苏家,规模和江东苏家相差无几。多年前,苏朝阳也曾开展过两个家族合并的项目,随后那边苏家的产业就被苏朝阳逐步拿走,如今的苏家衰败不堪,在当地的舞台上渐渐销声匿迹。在历史的长河中,不会出现两个完全相同的故事,但相似的情节,却总是时不时地上演着。故事的开端往往无比美好,但结局往往配不上这份美好。”
梁涛似乎明白了黎锦的用心,倘若江东苏家破产,在江东销声匿迹,对于黎锦而言,也是间接受害者。
他本想让黎锦去阻止这种事情的生,但转念一想,如果黎锦在江东混不下去了,才会与他的夫人古育红建立更深厚的亲情关系。
他吐出一口烟,说道:“黎锦,你刚才也说了,苏家的事与你无关,你就别多管闲事,免得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