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学朱断然道:“本官这就上奏朝廷,留你二人与部下守城。一旦东虏退去,二位将军可以自归高公公或孙抚台麾下。二位将军以为如何?”
王泰暗暗苦笑,这位宋巡按,还真是个性耿直。要知道,高起潜还在这里,他举荐自己,丝毫不顾高起潜的面子,可谓是孤且直了。
“各位大人,孙抚台不在,我秦兵如今受高公公节制,救济南城,也是他的军令,能不能留下来守城,还要看高公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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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秉文和宋学朱都是一愣,二人四目相对,没有言语,桌子上一时安静下来。
前有张名世父子说秦兵是他们招来,让他们为王泰遮掩,现在王泰说是受了高起潜军令前来,却不知是真是假。
“贤侄,此事可是当真?”
张名世也是被弄的云里雾里,不解王泰的用意。
“叔父,此事千真万确,孙将军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信你问他。”
孙枝秀也赶紧道:“各位大人,确实如此!我等来援是真,路遇高公公,高公公一路指挥调度,这也是确有其事。你们想想,鞑子大军围城,要不是高公公,我军如何敢破敌入城,如何能破军入城?”
宋学朱点了点头。确实如孙枝秀所说,要不是高起潜同意,王泰怎能率军入城,他就不怕得罪高起潜?
“既然如此,咱们明日再探望一下高公公,和他商量一下,看如何守城,如何向陛下奏明济南府的战事。”
张秉文开口,宋学朱也是无奈点头。虽然横插进来个高起潜,不过济南城的围城之难暂时解决,众人也对高起潜,没有了那么大的成见。
“多谢各位大人,这几日,在下一定会尽力守城,不让各位大人费心。”
王泰看众人对高起潜不再抱有敌意和成见,终于放下心来。
不过,看宋学朱愁眉苦脸的样子,王泰和孙枝秀相对一眼,都是转过头去。
这些个士大夫清流,个人节操没得说,但如此负气、如此孤且直,在处理国家大事面前,似乎太不理智。
难道说,国家大事、朝廷大计,还比不上他们一时的委屈?
王泰和孙枝秀对望了一眼,孙枝秀犹豫道:“大人,兄弟们千里迢迢而来,公心一片,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饷银和粮草……”
宋学朱和张秉文对望了一眼,神情中都有几分难色。
“不瞒两位将军,粮草倒是无忧,只是这饷银,府库已是空空如也。如今看来,也只有向城中的豪右官绅化缘了。”
王泰心中一沉,不由自主想起了历史上刘宗敏北京城“铐脏助饷”来。
这些皇亲国戚、达官贵人、豪右官绅要是能心怀天下,崇祯也不用煤山自缢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已经上了贼船,再脱身也不容易了。
“大人,老夫愿捐纹银五千两,作为秦军的伤残抚恤。”
张名世在一旁,忽然开口。
众人都是一惊,王泰也不禁动容。
“叔父,你这是……”
“你要是不来,叔父一家连命都没了,还要这些银子作甚?这是叔父的一点心意,千万得收下。”
王泰和孙枝秀站起身来,深施了一礼。
“各位,秦军千里来援,今日就战死了将近千人。张公捐了5ooo两银子给秦军,诸位也表示一下吧。”
张秉文看了看席间的众人,心里暗自叹息。能来的都是忠义之人,那些城中的巨富,根本没有几人到场。
“秦军千里迢迢而来,死伤众多,不能让人家寒心。我捐1ooo两!”
“我捐5oo两!”
“老夫也捐3oo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