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不仅如此,城外官军无边无际,少说也有六七千人,已经将城南、城西、城东三面围住!”
张可望的话刚说完,又有军士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慌张?”
张献忠心头又是一惊。不会又是什么敌情吧?
“将军,官军从汉水渡江而来,和城内的探子一起,攻破了两座北门,如今正在向城中攻来!”
堂内安静一片,寂然无声,刚才欢声笑语的众人,此刻都是脸色煞白,呆若木鸡。
“看清楚了吗,是那里的官军?”
半晌,还是潘独鳌打破了沉默。
“从旗子上看,是河南卫的官军。”
军士战战兢兢地回道。
“河南卫?”
张献忠怔了一下,脸上肌肉扭曲,尖声咆哮了起来。
“河南卫,河南那有什么卫所军?河南卫又怎么会跑到襄阳城来?”
难怪他如此盛怒和失态,自以为完美无瑕的一次闪电偷袭,谁知道却中了对方的圈套。
幸福和打击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冰火两重天瞬间即至,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将军,如今的河南巡抚王泰,就是以前的河南卫都指挥使。据说此人在河南垦荒赈民,得罪了河南整个缙绅世家,杀人如麻,弄的前任巡抚李仙风黯然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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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独鳌久在襄阳城牢狱,听狱卒们闲聊,倒是知道王泰一些。
“将军也听人说过,这王泰好像是杨嗣昌一手提拔,杨嗣昌的百万两军饷,就是由此人供给。”
徐以显也是在一旁补充。
张献忠和罗汝才对望片刻,二人的脸上,都是充满了沮丧和惊惧。
“义父,官军已经进城,咱们还是想办法冲出城去,不能再犹豫了!”
眼看众人没有决议,张可望变的急躁起来。
“啪”的一下,张可望脸上挨了一马鞭。他抱着脸,再也不敢吭声。
张献忠抽完张可望,却是慢慢镇定了下来。他一生经历恶战无数,许多次都是九死一生,但却是从未丧失斗志。
这一次对方请君入瓮,他同样是很快恢复了冷静。
“襄王府,恐怕是攻不下了。”
罗汝才脸色阴沉,沉吟道:“如今只有东北震华门可以撤出,黄虎,你得拿个主意。”
张献忠低头不语,转了几圈,忽然停下。
“弄清楚没有,从北门进城的官军,到底有多少?”
他看了看周围,疑惑道:“定国去了那里,怎么不见他回来?”
张献忠话音未落,张定国从衙门外大踏步进来。
“义父,小北门、大北门失守,官军已经控制了整个北城墙,人数在万人左右。他们沿街而来,我军要是再不撤军,恐怕就会陷在城中了!”
张定国上前禀报,言辞急切。
“义父,官军虽然有上万人,我军也有两万之众。难道咱们还怕区区卫所的官军,直接在城中巷战就是!”
张可望恢复了冷静,看张定国提出突围,马上提出了反对。
“可望,你有什么点子?”
张献忠看着张可望,目光炯炯。
“义父,全城放火,驱赶百姓出城,我军在后,趁着混乱,从小北门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