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曼栀想说这院子早就不是咱们的了,咱们管不着那么多,担心老太太气不顺,想了想,还是没说。
回到家后,关上门,黎木华才问:“机械厂现在是不是效益不太好了。”
许曼栀回答说是:“原来机械厂上缴利润在青城工厂中排第一,现在连罐头厂都比不上。”
黎木华百感交集,很主观地说:“有卫惠民那样的人当副厂长,能好的了吗?”
许曼栀心说其实也不能把效益不好完全归在卫惠民身上,他没那么大的权利。
建房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别说大杂院,就是厂里家属院都在议论这件事,随意找地方建房的人很多,郑厂长当时只是随口答应,现在听人说卫副厂长仗势欺人,甚至是仗他的势,为亲戚解决住房问题,损害职工利益,听到这些郑厂长就觉得头疼,直接叫停建房,建在哪儿都不行。
再说许送秋觉得特别憋屈,等卫惠民回家,她想跟对方说林家就是冲着他们俩人来,因为过去恩怨故意管闲事阻挠他们建房。
“你也是副厂长,家里房子不够住,厂里总得给解决吧,林家凭什么干涉,他们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他们又不是什么官儿,管得着吗?”许送秋不住的撺掇、挑事,想让卫惠民这个副厂长发挥点作用,把林家压下去,让林家看看他的本事,让林家看看现在是谁有能力。
没想到对方冷着脸不疾不徐地说:“我跟你说不要随意建房,不要因为我是副厂长就搞特殊,我的原则一项是以职工利益为先,你不听,非要多建一间,别建了,这事儿就这样算了。”
许送秋惊了,嘴巴张成圆形合不上,不是去对付林家,卫惠民竟然在跟她打官腔,明明是他弟弟要住房,是他说要建房,怎么都推到她身上。
这可是他的一贯作风,别的男人对媳妇知冷知热,可卫惠民对她不冷不热,所有大事即便她不情愿也得按他的意思来,她一直隐忍,伪装成贤妻良母,才换来家庭的和睦宁静,才换来让人羡慕的生活,可是她快憋出内伤来了。
等林振开回来听说这事儿,自信满满地对家人说:“你们用不着跟许送秋两口子交涉,有人会整治他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走到门口,刚好遇到花小兰。
“林翘,自从你回来咱们还没好好聊过呢。”花小兰用亲热的语气说。
林翘打量她一眼,脚步未停,不咸不淡地说:“这不是没遇上过几次吗,有事?”
本来擦肩而过,随口打声招呼就可以,可花小兰追上来,热络的语气未变:“咳,我能有啥事,还不是好久不见吗?”
林翘知道花小兰想跟她说话,便放慢脚步,等着她开口,对方并未直奔主题,开始叙旧并扯些杂七杂八的。
回到青城之后,这些熟人的情况许曼栀都跟林翘讲过。
花大娘有三个女儿,花小兰年纪最小,花大娘想让她招个上门女婿,条件好又愿意当上门女婿的寥寥无几,那时候花小兰心气高不服许送秋比自己嫁得好,一心想找个比卫惠民更好的,因此耽误了几年,到二十七八才跟矿业公司的一名焊工结了婚。
焊工老实巴交,工作原因,经常在矿上吃住,花小兰嫌丈夫木讷没文化不讲卫生,结婚时就是年龄大了,迫不得已找个人嫁了,男人不经常回家她倒是乐意。
焊工倒是对花小兰挺好,工资除了留出饭钱全交给花小兰。
后来生了两个闺女,夫妻关系也没得到改善。
当时卫惠民跟许送秋结婚,作为前者的爱慕者,花小兰非常不甘心,这种不甘心一直延续到现在。
她格外关注这两口子,前段时间竟发现许送秋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这个大发现让她兴奋到失眠,可毕竟卫惠民是副厂长,平时又对许送秋特别好,即便心里猜测并认为八成是真的,但她还是有所顾忌,不方便找人八卦分享,快把她憋坏了。
见到林翘,迫不及待想要跟她聊聊,打探对方知不知道这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