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人执拗的很,要不是符贞花死乞白赖让他们来,他们绝对不肯来医务点。
屋里诊床上躺着符大哥的儿子跟老爹,孩子的情况最严重,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林翘翻开他眼皮查看,又问了几句症状,这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说他已经眼花看东西是模糊的。
林翘劝道:“符大哥,你们确实是中毒,今天症状加重一定要吃点药,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你儿子年纪小,症状也最重,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眼看一家子都要反驳她,林翘马上又说:“你们担心的是打针跟吃西药,我们用的是中药,是用山上采来的中草药自己调配的,虽解不了毒,但把吃的东西吐出来,你们的症状就会好转。”
这中药是林翘自己配制,催吐特别管用,比压喉咙,抠嗓子眼,甚至往胃里伸管子都好用的多。
听说是用西药,符大哥脸上出现动摇之色,三人又是一顿劝说,这一家人才同意喝中药催吐。
他们都吐在篱笆墙外,吐完了符贞花负责清理干净,林翘让他们不停喝水,再吐,再喝水,等吐得差不多还给他们喝了淡盐水防止脱水。
等折腾完林翘让他们在诊床上休息,开始问符大哥一家近几天的饮食情况。
“就跟平时吃的一样。”付大哥说了家里常吃的粮食跟蔬菜。
林翘首先排除是饮用水有问题,现在几个寨子附近一共三口井,都是部队给打的深井,岛民喝水现在全靠这三口井,如果饮用水存在问题,不可能只有几户人家出现中毒症状。
想到今天中毒情况加重,林翘问午饭吃了什么,符大哥说吃了山上采来的蘑菇。
林翘问:“是不是打了眼,采了毒蘑菇,或者没煮熟?”
符贞花摇摇头,肯定地说:“这要是别人采蘑菇可能打眼,我大哥家吃的蘑菇都是我爸采的,今天中午吃的就是红布菌,绝对不可能认错,再说煮饭时间跟以前都差不多。”
红布菌是当地人经常吃的一种蘑菇,红伞白杆,很脆,味道鲜美。
当地人从小就能判断哪些蘑菇能吃,也有自己的判断方法,比如树上长出来的蘑菇没毒,虫子吃过的没毒,跟大蒜一起煮,大蒜变黑,就是有毒,颜色正常,就没毒。
虽然林翘认为这些方法并不科学,但如果不用这些方法来辨别,那就只剩一条路,不吃。而让人不吃蘑菇,绝对不可能。
问不出所以然,看着几个人情况稳定,林翘背起医药箱,想去寨子里看看另外两家人。
“几家离的都不远,我给你带路。”符贞花说。
符大哥一家在医务点呆不住,说要回去歇着,林翘说:“也行,反正我们下午都会在寨子里,要是还有症状叫我们也方便。”
于是林翘跟徐海鸥把医务点的门锁好,大家一块往寨子的方向走。
路上,林翘跟符贞花询问中毒的几户人家有没有跟什么人有过节。
符贞花想了想说:“我大哥脾气好,他们从来没跟谁红过脸,另外三家除了一家姓洪的俩兄弟不说话之外,平时也没啥仇人。”
他们先去的是姓蓝的人家,林翘看船屋附近有棵皂角树,稀稀拉拉长着鸡毛菜、萝卜、四角豆,菜地边上放着笸箩,里面有蘑菇正在晾晒,蘑菇颜色有白有红有褐色,林翘快速分辨,都是无毒可实用的蘑菇。
寨主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水烟筒,符贞花说:“黎阿公,两位大夫知道这家人中毒,过来看看。”
黎寨主家的孙女是林翘接生的,从最开始,他对林翘的印象就非常好,也非常信任她,这会儿连忙起身把门让开,并说:“两位大夫,他们这些人非说是有人下毒,你们快看看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