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破寨的对象必须十分谨慎。首先是必须是在百姓中名声不好的,其次要在当地很有势力。这样才能既起到敲山震虎,又能不至于使得百姓们过于害怕,闹出同仇敌忾的情绪来。
对象并不难选择,自从初步稳定临高之后,情报部门就开始着手收集邻近的儋州、澄迈各州县的情报,为着以后接管政权和打仗时候用。这几个州县的情况,穿越集团掌握的相当全面。
最后,游老虎和余志潜圈定了几家土豪,全是典型的勾结官府鱼肉乡里的土豪。而且以宗族地主为主。灭了一家就能使得一处的强宗大姓彻底失去对当地的控制权。这点比单单消灭一股土豪来得更要紧。
接下来一个星期里,余志潜带着人马在澄迈县内武装游行,攻破了二处寨子,又威逼了许多村寨出粮派差。得到了大批钱财、粮食和人口。抓到的多数俘虏派民兵扫数送往临高打散安置。他单单将一百多丁壮和几十个被抓到的土豪和他们手下的爪牙押到澄迈县城下。丁壮继续在城下帮着挖壕沟,筑土垒。
原本游老虎只是准备虚张声势,现在粮多人多,又看澄迈县内没什么jing兵良将,城下打了个小仗,虽然杀伤不多,但是乡勇民壮在米尼步枪下一触即溃的情形不管是对元老还是土著士兵,士气都大为增加。
因为有12磅山地榴、米尼步枪和炸药的助力,破寨这种对普通流寇乃至明军来说也有一定难度的作战行动对余志潜等人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余志潜所部全部伤亡不过是步兵伤九人,民兵阵亡一人,伤十一人。要不是收拾清点物资费时费力,还能再破几处寨子。
余志潜每次破寨之后,总要放跑几个人,让他们到府城去告急――游老虎早在澄迈各城门外设下了潜伏哨,有企图进城告急的一律绞死在城门外的树木上,一来二去就没有人再往县城去了。
被捉来的土豪和狗腿子们被分批绞死在澄迈-琼山官道两侧的大树上。一时间澄迈全县震动,县里的士绅和商户十分害怕,纷纷乘夜从东、西两门逃出,余志潜关照城门外的暗哨一概不予捉拿,任其逃窜。
游老虎和余志潜两个商议,现在手头有粮有人干脆就在澄迈城下立下寨子当个前进基地。于是又派人回马袅请示,何鸣见他们搞得声势浩大,又派了一个步兵连并教导队的几队学兵过来增援。
游老虎驱使着民夫,正儿八经的修起了围绕澄迈的土垒了,还派人在海边整修码头疏浚港口,梅晚也干脆派了一个工程队过来指点工程,顺便利用劳动力修路。
澄迈城下的闹得声势浩大,琼山-海口千户所-澄迈一线的官道上,叶孟言带着的特侦队也在积极活动。他带着三十人队伍一路潜行到琼山县,沿途设置了好几处侦查哨,把预jing线一直放到了海口千户所城。然后又带着人马沿着南渡江到了甲子煤矿。
汤梦龙早就接到通知明军可能很快发动对临高的进剿的jing告。
理论上说,甲子煤矿是海家的产业,官府应该不会触动,而且甲子煤矿处于交通不便的内陆地区,官军要采取军事行动是有一定难度的。但是煤矿被攻击的潜在危险xing始终存在。政务院给汤梦龙的指示是:停止一切煤炭外运工作,停止海家码头的运作,只保留当地人员留守,具体工作由林佰光负责。矿山方面,暂时收缩生产规模,加紧矿工的军事训练和煤矿的设防工程。
叶孟言抵到甲子煤矿的时候,整个煤矿的生产已经完全停止,只有洗煤厂和煤球厂还在继续处理存煤。矿工们已经全部武装起来,正在空地上进行刺杀cāo练。汤梦龙在码头和矿区都新修了几处碉堡,每处可以安排五六名士兵据守,碉堡里还存了许多爆破用的炸药竹管。
“何鸣已经取得了执委会的授权: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带着人撤出这里。现在要撤也可以。”叶孟言说,“你这里才一个排,三十多条米尼步枪,敌人大军万一来攻的话肯定顶不住。”
“官军来打这个煤矿做什么?”汤梦龙大大咧咧的说,“沿途的山路你也走过了。你说官军会正经事不办,不打临高,吃饱了撑着走这样的路打仗吗?再说这煤矿好歹也算是海家的产业。”
“这为了以防万一。”叶孟言说,“反正我话也传到了,你愿意撤就赶快撤退,官军大队人马还没到海南,现在接应你们大队人马回撤起来容易。”
汤梦龙考虑片刻:“我还是不撤了。这里好几百人,有男有女的。撤起来非常不方便。万一路上被官军拦截会受到很大的损失。再说这里的设备资材很多,基础设施也花了很大的代价,我们一撤,山里的村民和土寇就会乘机来抢掠偷盗。等打败了敌人再重建起来又是很大的投入。”
汤梦龙决定不撤,叶孟言也不再勉强,当下把随身带来的炸药和一部分手榴弹留给汤梦龙,还给甲子煤矿留下了一个小队的特侦队员协助防守。
();() 叶孟言带着余下的人从山区潜回海口地区。他的第二个任务是袭扰琼山当地的官府和驻军。特侦队是人少装备好,但是没有重武器,象游老虎那样直接围城是不行的。叶孟言知道随便狙杀几个过路的驿兵之类的人物也没什么价值,干脆直接带着队伍摸到了琼山县城外的大英山上。
“这制高点上安一门炮,琼山县不得立刻投降?”叶孟言放下望远镜,喃喃自语。他穿着一身民版仿越战期间的美军丛林迷彩bdu。肩上挎着vz68冲锋枪。没戴钢盔。他身后是十二个从自己分队里jing挑细选出来的小伙子,一个个都和他一样的打扮,唯独用的是不太方便的sks半自动。这些特侦队员们悄然无声的坐在林间吃干粮喝水。
整个琼山县城就在他的脚下。是个依山面水的格局。一条大河从南门和东门外流过,西门外是人工挖掘的城壕,唯独北门外什么也没有――琼山县的北门和多数海南的县城一样,北门是设而不开的,虽然有城楼城门,但是城门内部早已被砖块堵死。
看得出这座城市的设防很差,就算按照17世纪的大明的标准也谈不上有多好,只能算是合格。叶孟言看到三处城门并没有关闭,毫无戒备,而且一路潜踪匿迹过来,除了海口千户所城在城外十多里的地方布置有哨卡和巡逻的小股士兵之外,沿路没有任何的侦查戒备的措施――这也能叫“临战状态”么?简直如同儿戏一般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大明官方产生了极度的蔑视。
“分队长!我们这么一路偷偷摸摸的到了琼山的,下一步干啥?”一名队员问他。
“上级要我们搞袭扰,我看这地方经不起袭扰。我们一冲下去估计就能把琼山县城给端了。”叶孟言笑了下,“事情还挺难办。”
“我看城外的街道很繁华,干脆我们去放一把火,火烧琼山关厢。”一名队员说道,“这把火一烧,恐怕王尊德这老家伙非得逼着官军渡海了。”
叶孟言嘿嘿的笑了笑:“你这主意馊的很。全烧光了以后怎么办?”他想,其实这倒是个好办法,肯定能够震动王尊德。但是这么一来,企划院、政务院和元老院都不会饶了自己――尽管他们的动机不同。
“火烧关厢,我们打过了还得救济灾民。”叶孟言说,“大伙另想个法子!”
当天中午,叶孟言带着特侦队从大英山上下来。他决定选琼山县东门外的东门市大街作为示威的地点。这里行人多,商铺多,能够引起最大的轰动来。
当下他在市场外的高地上留下一个使用自动步枪的掩护组,一旦城内的有大群敌人冲出就用自动步枪进行拦阻shè击。他自己带着七八个人走到东门关厢大街的入口,这里虽然是城外,也有一处木栅守护,现在木栅开着,只有两名民壮看守。
穿着花花绿绿的,浑身挂满零碎的叶孟言等人的出现,民壮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或者紧张,而是好奇,有个拿长矛的还走上几步想看个明白。待到看清他们短短的发茬的时候,民壮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了,顿时失魂落魄的丢下长矛就往城门口跑去,边跑边拉着喉咙喊道:
“髡贼来了!髡贼来了!”
叶孟言一挥手中的冲锋枪,队员们一涌而入。二个队员迅速控制了木栅口。他自己带着人沿着大街直往县城门口冲去。
今天不是集ri,街上的行人不多。看到一伙奇形怪状的人突然涌入,大家一时都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