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面,他用力抱了抱李瑕,已是两眼通红。
之后便是高长寿许多的絮叨。
“几年了?你已当了我的妹夫,你们的婚宴我却没到场……”
“昭通、威宁城建起来了,每日都有商队经过,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我又生了个儿子,还没起名字,想让你给他起个名字……”
好不容易,叙过别情,李瑕带着高长寿、聂仲由到了议事堂,讨论起南征之事。
“汉中这边驻防不能撤,我能抽调的兵力只有六千,且还要谋关中,只能让聂仲由领三千精锐与你南征。我已命潼川府路调集一万兵力,由易士英率领,但不是精兵。”
“够了,加上昭通、威宁我的人马,勉强有两万兵力。其中有精锐五千,足以平大理。”高长寿道:“但我担忧的是……之后的钱粮。”
“有。”李瑕道:“头批的粮草我已备好,从京湖走水路运往叙州。之后,每三个月会调一次钱粮。”
高长寿忽然笑了笑。
他上前,双手抱住李瑕的头,额头抵着李瑕的额头。
“妹夫。”
“嗯?”
“你信我。”
李瑕道:“不是不信你,是我从京湖调的钱粮没那么快……”
“我知道,我是说……你要信我。”
高长寿压在心头的激动终于还是没压住,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我要驱逐大理的蒙虏了,我知道没有你我做不成,当年若未遇到你,我高长寿早已是路边被狗啃剩的骨头,这些我都记得……你要信我。”
相比而言,李瑕有些过于冷静了。
大理的敌军不多,他更在意的是关中。
李瑕有把握拿下大理之后高家不会背叛,一方面是信任,另一方面由易士英挂帅、钱粮有妥善的安排,这使得他确实没再去担忧过这点。
一直到此时,两人情绪上都是有差异的。
究其原因,分别数年,李瑕已走得比高长寿远了许多。
他有了更多的气魄与威严。
“信你。你们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不必有任何顾虑。当年说好的,我记得。”
“我也记得。”高长寿道:“你荡平天下,高家为你世镇云南。”
他说的是“云南”,不必多言,这已代表着他的承诺。
终于,李瑕在一次次被北地世侯拒绝之后,再次听到了支持的声音。
有人信他能荡平天下。
始终是这些最早把家族命运押在他身上的人,坚定如初。
“好,等你收复大理、等我谋得关中,我们教天下人看看,我们的志向不是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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