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一热,天水就有可能成为李瑕的“钓鱼城”。
引以为戒。
李瑕没有犹豫,立即决定走洛门道。
马匹能拉上山,但他留下了大部分的辎重,只带六日口粮。
因为计算到敌军消息到巩昌大概需要五日,巩昌防备需要两三日。
返程的口粮,不必带,只多带了霹雳炮。
从祁山走洛门道至洛门,一百三十余里山路。从洛门到巩昌,一百里官道。
出发前,李瑕问了士卒们一句。
“邓艾偷渡阴平道,山高谷深,至为艰险,二十余日行七百余里险道。我等,四日行进一百三十里,能否做到?!”
“比邓艾更快!比邓艾更快!”
蜀中精锐牵马而行,一路劈开荆棘,脚步不停,穿过洛门道只花了三日。
休整一夜,偷袭洛门据点,之后,急驰巩昌。
第五日夜里,他们已至巩昌城下。
~~
“敌袭!”
“敌袭……”
鸣镝声响起,之后便是爆炸声。
汪惟正登上巩昌城正中央的威远楼,侧耳听去,心想城头的守军已抛下震天雷了。
在他头上,悬挂着两块巨匾。
一块写着“巩昌雄镇”,一块写着“声闻四达”。
这座高楼,正是宋时名臣韩琦为了加强武备而建,起名“威远楼”,意为“威震远方”。
后来,汪世显扩建城垣时,将其移建城中。
名叫威远楼,但其实宋军对阵西夏的战事,全败了。
李元昊破宋称帝,三大战役皆胜之后,踌躇满志,称“朕欲亲临渭水,直据长安。”
于是赵宋宰相吕夷简连连惊呼“一战不及一战,可骇也!”
每次登威远楼,汪惟正不由都会想到宋军的可笑。
偏偏,唯独他汪惟正,面对宋军时,父仇未报,失利州,失汉中……现在,让宋军打到家里来了。
愤怒。
怒火之盛,似乎能将汪惟正活活烧死。
但他的叔伯没有允许他亲自去指挥城中防务,只允他在威远楼观战。
李瑕时年二十,与他同岁,也同样任帅一方。
不同的是,李瑕已能亲自领军上阵,而他却还被当成孩子!
“弓给我!”
思及至此,汪惟正大喝一声,摊开手。
一柄六石弓被递在他手中,他接过箭矢,搭箭,看向长街上的巷子。
“嗖!”
箭矢激射,正中远处的一面旗幡。
汪惟正眼中怒意未歇,只恨不能亲自射死李瑕。
因为,宋军攻不到这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