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范则继续道:“郝天益确是李瑕放回来的不假。但我之所以来,便是为了制住他。我只领了不到一百怯薛。足矣,因为郝家已不受郝天益掌控了。”
“呵呵,我哪管郝家如何。”
“总之,父亲想通过山西与李瑕联络,我已拦下了。”张弘范自说自话,喃喃道:“你们可能会骂我……自幼你们便教我凡事先保张家之利益,然而国事至此,大元初立,将一统天下重建盛世,一家一姓之利不可与国家之利相悖。”
毛居节不再否认。既然张弘范已全都知道了,再装聋作哑也无意义。
“九郎就没想过,陛下将姐夫召至大都,或会害了姐夫?”
“不会。”张弘范道:“首先,五舅你要明白,想害父亲的人是李瑕。他拐走大姐儿,一直在试图离间父亲与陛下。而陛下已做到了足够的宽仁,五舅你好好想想,历代君王,有几人能容忍重臣嫁女于敌?更不用说张五郎也投了敌。”
毛居节不知如何回答。
张弘范又道:“陛下也不会害父亲,因为我还在。”
“韩城一败,陛下就信任你吗?”
“我已得到了陛下的信任,故而父亲得以行工部。”张弘范道:“这是对大元、对张家都好的结果,五舅歇一夜,明日便回去吧。”
话说到这里,毛居节已无可奈何。
他没想到这次来太原,竟是这般轻易便无功而返,但也只能点点头,叹道:“我明日便回去便是。”
“多谢五舅,代问父亲安好。”
张弘范长舒一口气,走出客院。
他在院门口站了一会,显得愈发沉稳自信。
自李璮之乱后,忽必烈大举夺世侯之权,只有三家所受影响最小。
真定史家、藁城董家,以及他顺天张家。
史天泽、董文炳一向都最受忽必烈信任,能有这结果实属正常。
张家却与李瑕关系匪浅,最受猜忌。也能够得到优容对待,一是实力,二是声望,三就是他张弘范得到的信任了。
现今金虎符愈发显得珍贵,比如郝天益的那枚就必将被收回。
唯有年纪轻轻的张弘范,犹佩金虎符、任顺天路管民总管、汉军都元帅。
大元立国,君恩深重……
脑子里想着这些,站了许久,只见郝天挺不急不缓地过来。
“仲畴兄怎在此相候?”
“想些事情。”张弘范问道:“如何了?”
“大哥服软了,会上表主动请求军民分治,并答应助我们拿下王荛。”
“太原的兵力呢?”
“三哥已完全掌控了。”
张弘范偶然间又浮过那个念头,李瑕是派不出相貌平实又有口才的间谍了吗?非派王荛这样扎眼的人物过来……
但局面已稳,显然不会有太大变故了,他还是点了点头。
“让你大哥约见王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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