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仰着头,紧张地鼓励那棵看起来异常柔弱的青竹长高些,再长高些。
灵竹被压弯了,元宝甚至能听到咯吱咯吱地,青竹和球壁角力的声音。
有门!吉祥眼尖地发现原本圆不溜秋的圆球居然真的被这棵竹子顶得微微变了形。
吉祥恨不得扑上去啾那竹子两口。
再用力顶穿它!吉祥紧握双拳。
“不行呦。”
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
“谁?”吉祥被吓了一跳,环顾四周。
“里面待得不舒服么?倏忽。”圆球变形的地方又弹了回去,灵竹被压得更弯了。
“你谁?”吉祥警惕地摆出(无意义也无效地)备战姿势。
一声幽幽的叹息像飘忽的风般滑到吉祥耳边。
“这个东西,竟然也能困住你了。”
圆球缓缓降了下去,开始往前飘。
“诶诶?!去哪里?龙瑗!”吉祥眼看离昏迷不醒的龙瑗越来越远,连忙拳打脚踢,企图停下来。
“我一直在找你。”那个声音终于近了。
吉祥炸毛地回头,却在那瞬间软了脚。
在尽头,半卧在一张漆金软塌上的,是一个吉祥生平见过的,最诡异的人。
那无疑是一张精致到挑不出半分缺点的脸,和贵气逼人的白泽,空灵出尘的青华不同,这张脸几乎囊括了人们最温柔的想象,最多情的愿望,被那样的眼眸看上一眼,就仿佛感觉到皎洁的月光不偏不倚地照到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然而那张脸有多美,脸以下的部位就有多可怖。
即便是有层层纱衣裹着,脖子以下裸露的部分都完全是青紫红黄的脓肿和高高隆起的疤,有些地方的皮肤更是干缩了起来,哪怕岁千年老妪的皮肤,都比那里要嫩一些。
吉祥努力不去看那宽大的衣袍下不合常理的臃肿,更不愿意去想象那人的身体是什么样子,把视线放到那人身后墙壁上的古怪图腾上,大声问:“你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人笑了:“也对,你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我?”
说完,状似可惜地轻叹一口气:“可惜你竟把自己削弱到这个地步,若是从前……这种东西你完全不会放在眼里,现在竟要苦苦挣扎了。”
吉祥眨巴眨巴眼睛,有点困惑——他没怎么听懂。
不过吉祥也不傻,直接跳过古怪的部分,很快又摆出一副谨慎的样子:“我不认识你。你捉我来干什么?你有什么阴谋?”
“可是我认识你呀。”那人一笑,当真是如沐春风——如果视线不往下移的话。“其实你也应该认识我的。我现在叫敖司。”
敖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