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里,二皇子妃有些心绪不宁的坐在小榻上发呆,昨日之事明显是人有意而为之,此人是谁,她猜得到,太子和圣上亦猜得到。
“皇子妃,殿下来了。”怜心匆匆走进来福身道,她有些忧心,方才瞧着二皇子的脸色可不大好啊。
话音刚落,二皇子便面目阴沉的走了进来,他看了眼屋内的丫鬟冷声道:“你们都出去,我同皇子妃有话说。”
其余丫鬟连忙退了出去,只有怜心站在二皇子妃身侧没有走,眼瞧着他要发火,她转头轻声道:“怜心,你先出去吧。”
“皇子妃……”
“没事的,出去吧。”
怜心只得福身退下,将门从外关好却并未走远,始终守在门口。
“殿下,您有什么事便直说吧。”二皇子妃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其实她心中已有猜想,他怕是要动手了,二皇子府的死期就要到了……
“明日你便进宫去拜见母妃,打探清楚父皇是否真的病重。”
“然后呢?”二皇子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他转头看向她伸手攥住她的脖子微微用力厉声道:“秦氏,本殿说什么你便做什么,否则我要你秦家不得安宁。”
她任其掐着脖子并没有反抗,眼神也异常平静,二皇子微微有些发怔松开手,“秦氏,莫要忤逆本殿,待我功成之时你便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二皇子妃瞧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冷笑出声,什么最尊贵的女人?怕是她们都要沦为阶下囚了,造反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她要为自己和那些无辜之人谋一条生路……
造反
翌日清晨,二皇子妃早起入宫拜见淑昭仪。此时她正坐在小榻上生闷气,如今容妃那个小贱人都踩到她头上来了,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宫女从殿外进来福身道:“娘娘,二皇子妃来了。”
“她来做什么?”淑昭仪并不是十分满意这个儿媳妇,本来她已经选好了她兄长的长女为二皇子妃,但圣上不同意,最后只给灏儿指了个二品文官的女儿为正妃,半分用处都没有。
宫女低着头轻声说道:“奴婢不知。”
她靠在小榻上声音冷淡的开口:“让她进来吧。”
二皇子妃进殿后规矩的福身道:“给母妃请安。”
她一身素色衣裙,发髻间只簪了只步摇,清丽婉约。只是这样的装扮落在淑昭仪眼中却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她不悦的挑剔道:“秦氏,你这穿的是什么东西?我不管从前你们秦家是如何教导女儿的,但你如今是灏儿的正妃,你这不是在丢他的颜面吗?”
从前她便知道她这位婆母对她甚为不喜,但她却丝毫不在意,毕竟自己连她的儿子都不在意,更何况是她这个婆母,她不卑不亢的轻声应道:“母妃,父皇和母后都提倡节俭,儿媳只是遵照行事罢了。”
“秦氏,你这是在拿皇后压我吗?”淑昭仪起身疾步走到她面前抬手便要打她,采萍见状连忙上前阻拦道:“娘娘,不可啊,如今圣上病重,若是宫中传出闲话便不妙了。”
淑昭仪忿忿的放下手冷声问道:“秦氏,本宫今日就饶你一次,你若是无事便滚回府去,少在这碍本宫的眼。灏儿若是娶个高门大户的女子为正妃,如今早就封王了,扫把星。”
二皇子妃充耳不闻,坦然的福身行礼道:“母妃,儿媳告退了。”
出了永宁宫,怜心扶着她轻声问道:“皇子妃,咱们出宫吗?”
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般低声道:“咱们去长秋宫。”
长秋宫,温皇后听闻二皇子妃来了起身出来,相比淑昭仪她似乎更像是她的婆母,她语气温柔的说道:“坐下吧。”
二皇子妃微微提起裙摆俯身跪了下去,温皇后一愣随即伸手去扶她,“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便是。”温皇后如今虽对淑昭仪母子厌恶至极,可冤有头债有主,此事不关秦氏的事,她知道秦氏是个良善的好孩子。
“母后,儿臣知道四弟受伤一事,您和父皇心中已有数,其实明眼人谁又看不出来呢……”二皇子妃笑的有些苦涩。
提及安王,温皇后不免有些警觉,她转身淡声道:“老二媳妇,老四受伤一事尚在调查中,切莫胡说。”
二皇子妃福身叩头,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母后,儿臣此次入宫是因为二殿下让我来打探父皇是否真的病重……
有些话不用儿臣明说,您心中也自然明白,儿臣只求您若真的有那一日还请您向父皇求求情,请父皇饶恕孩子们和我们的母族。”
温皇后瞧着她心中不免有些动容,这郎君得势之时,女子未必能跟着享受荣光,可若是倒台之时,却定要受牵连的。她面上不显淡声说道:“圣上如今身体抱恙,本宫还要侍奉左右,你且回府吧,日后这种话便莫要再说了。”
二皇子妃并不是愚笨之人,自然听得出温皇后的话外之音,她起身福了福身子,“母后,儿臣明白,儿臣告退。”
温皇后瞧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朝着殿内走去……
二皇子在得知启帝是真的病重之时,他心中既忐忑又兴奋,他仿佛看见自己已然登上那九五之尊,万里山河尽归于他的场面。他再顾不得其他,趁着夜色朝着征西将军府而去。
子时,原本寂静一片的护国公府,被数百名私兵团团围住,带头之人正是张副将,他摆了摆手便有兵卒上前撞门,只见原本紧闭的正门却被轻而易举的撞开,张副将不疑有他带着兵士入府,他今日的任务便是看住护国公府众人,不让他们有通风报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