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摆了摆手,郎中躬身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他们几人,还不等安王说话,梁侧妃便快步走到梁嫣兰身前抬起手便要打下去,梁嫣兰侧身躲过反手便是清脆的一巴掌。
梁侧妃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她,咒骂道:“梁嫣兰,你敢打我!”
“大姐姐,你不该打吗?”此刻的梁嫣兰再不似从前那般,她言语平淡,眸中却是异常坚定。
梁侧妃转头跪在地上哭诉道:“王爷,您也看见了,家妹就是这般娇纵跋扈,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是妾身没有管教好她,惹得家宅不宁,还请王爷责罚。”
书房里的凳子自然没有小榻舒服,陆昭瑜侧了侧身子,安王立马极有眼力的拿起一旁的毯子放在她的腰间,让她倚的舒服些。她低头看向跪在地上一脸无辜的人轻声道:“梁侧妃,你的意思是这药不是你下的,而是梁三姑娘下的。”
“王妃,臣女敢向苍天起誓,此事若是臣女所为,此生不得善终。”梁嫣兰挺直腰背开口道。
梁侧妃声嘶力竭的喊道:“你起誓有什么用,你进府本来就是目的不纯,如今又在这装模作样的做些什么!”
“梁侧妃,梁三姑娘的话不可信,那你的贴身丫鬟说的话总能让人信服吧。”
陆昭瑜话音刚落,梁侧妃身旁伺候的小丫鬟便被带了上来,平日里她对下人并不好,稍有不如意便动辄打骂,所以下人对她自然没有多忠心。
“王妃,奴婢亲眼看见侧妃往那碗汤里下了药……”
“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污蔑我……”梁侧妃上前便要撕扯她。
“够了,将她带下去。”安王冷声说道。
门口的侍卫闻声立马进来将哭喊的梁侧妃带了出去,小丫鬟也瑟瑟发抖的跟了出去。陆昭瑜看向周身淡然的姑娘柔声问道:“梁三姑娘,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于你的名声也有碍,你不怕吗?”
梁嫣兰微微福身道:“王妃,这世间对于女子的束缚实在过深,名声便是最重的枷锁。但在臣女看来,这名声却是最不打紧的,人活一世,问心无愧便好,何必在意旁人的目光。”
听她说完这席话,陆昭瑜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梁三姑娘,种何因得何果,你今日的善意之举终会有好报的。”
“多谢王妃,臣女告退了。”
见她们都出去了,陆昭瑜笑着打趣道:“王爷,这汤您可要尝尝?”
安王低头吻在她的红唇上,凶巴巴的说道:“你就是知道我不敢动你,才这般欺负我的。”
她捂唇轻笑道:“妾身不敢……”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道:“阿瑜,明日我便进宫去向父皇禀明此事,日后这府中便只有你我二人,再无旁人。”
“父皇能同意吗?”陆昭瑜不免有些担心,梁氏是自作自受,可白侧妃入府后从未有过半分错处。
“阿瑜,此事便交给我,我许诺过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有你足矣。”安王弯腰吻在她的额间,如同对待珍宝般。
翌日,宣政殿安王将昨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启帝,启帝震怒道:“这梁勇还真是教了个好女儿啊,他自己意图参与谋反,他女儿便敢行此不耻之事。老四,过会你便去长秋宫找你母后去拿纳妾文书,让她滚回梁家。”
“儿臣多谢父皇”安王躬身行礼,随即撩起衣摆俯身跪地道:“父皇,儿臣还有一请求,望您应允。”
平日里他是最不在意这些规矩的,启帝叹气道:“老四,如今连你都要同父皇生分了吗?”
安王笑着说道:“父皇,您若是知道儿臣所求何事,怕就不会这般说了,您怕是恨不得打我一顿才能解气。”
启帝闻言不禁有些好奇,这小子从小便和沈嘉衍四处惹事生非,他都没有动手打过他,“你说吧。”
得到启帝的应允,安王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的说道:“父皇,儿臣想让白侧妃也离府归家。”
“你说什么?”启帝声音明显有些激动。
“父皇,儿臣心中只有阿瑜一人,此生再容不下旁的女子。既如此,又何必耽误旁人的一生呢,儿臣求您成全。”他言辞恳切,眸光严肃。
过了许久,启帝轻叹了口气问道:“白氏愿意吗?”
“她愿意。”
启帝笑骂道:“你们都商量好了,还来同朕商量什么?罢了,随你吧,快去找你母后,莫要再烦朕了。”
“儿臣多谢父皇。”安王起身快步朝着长秋宫走去,生怕晚了半刻。
启帝看着安王的背影若有所思,当年他与皇后亦是夫妻伉俪,举案齐眉,可他是太子,注定不能钟情于一人。这些年皇后主管六宫,贤良淑德,无半分可挑剔之处,只是在他面前再不似从前那般爱说笑,终是他对不住她。
这些年他身边的女子众多,可没有一人能比得过年少时皇后待他那般真挚,坐在这高位之上,有时也有说不清的苦楚。好在他的儿子能参悟其中的道理,既如此,他这个做父亲的自是要成全的,也算是成全了年少时的自己。
允诺
长秋宫,温皇后听他说完并没有十分惊讶,这些年安王府除了容渊并没有旁的子嗣,这坊间传闻她也听到了些许,她也只是装作不知罢了。身为皇后,替圣上打理三宫六院,教养皇子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此生没办法得到,但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得到。
“竹韵,去将文书取来交给安王。”温皇后转头柔声说道。
“穆儿,日后同昭瑜好好的,既然允了承诺,便不要辜负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