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胜不该机灵的时候格外的机灵,他死死的拉住我,说:“凤侯!冷静!咱们没器械!”
我一指营帐外面,说:“东边不是有片林子么,把树一砍,不就有东西了?”
“冷静啊,凤侯!只要赵将军在箕谷大胜,马参军堵住了街亭,这货自己就投降了,你何必呢!”泽胜还嘀咕了一句,“你派人出去砍树,那货又不瞎,他站的高,看的可清楚了!我们一去砍树,那货就能看见,肯定得加强防守啊,这不好打啊!”
不怪泽胜问,正面确实不好打,我们人少不说,城池还这么坚固,我要是能这么打下来,那就得是孙膑再世!
我突发奇想,和泽胜说:“咱半夜摸上去,趁着天黑,翻墙进去,我直接翻到他家里去,做了他!”
泽胜吓的直翻白眼,赶紧说:“凤侯!您一人能飞檐走壁,兄弟们可不是人人都能翻这几十丈的墙头的!再说了,您这一飞进去,他们把您在里面一堵,您也别做他了,他直接关门打狗!”
“你说谁狗呢?谁狗呢!”
“您要是折在里头了,兄弟们怎么办?丞相得灭了兄弟们!”泽胜劝着,说,“您对他多大的仇啊?忍一忍,等他自己降了,您往死里揍他!”
“等他降了丞相会让我揍他?丞相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啊?”
“我太知道了啊!所以我今天要是没劝住你,丞相肯定得灭了我!”泽胜苦苦的劝,“没事,他真降了丞相不让你揍他,兄弟们就截他的道,给他套麻袋,保准他被揍了都不知道是谁揍的!”
我想了想,跟泽胜说:“主要吧,我这最近心慌的厉害,总觉得要出点大事,你让我在这闲着,我心就更慌了。你说,不会真出什么大事吧?”
“不能!”泽胜跟我说,“你就是太久没见到丞相了,回头见到丞相,你往他跟前一站,他骂你几句,你就通体舒畅了,人也老实了,心也不慌了!”
我一开始一想,可能是这么回事,再一琢磨,这小子在调侃我,回头找他的时候他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就这么着,又在这扎了小半个月,随着外面打的越来越激烈,我这里的位置也就变的更加重要,我在这里囤着便是防止陇西和四郡勾连,从后方袭扰四郡。现在我虽然进不去,但是他们也出不来,就是一座孤城而已。
泽胜每天都往南安跑帮我探消息,后来,形势加紧,我已不放心他一个人跑了,而是给他一个百人小队。泽胜也不负我的厚望,每次都给我带最新的消息回来。
这日,天降暴雨,他带着人刚回来,便急急的冲我喊:“凤侯!丞相让你撤军!”
我心一紧,问:“往哪撤?”
泽胜喊:“往祁山撤!丞相让你撤回祁山!”
我一把抓住他,急问:“出了什么事?”
泽胜一脑门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更急的说:“赵将军寡不敌众,被曹真攻破了郿县……”
我厉声问他:“子龙人呢?”
“凤侯别急,赵将军在往回撤了。”
那还好!就算不论交情,子龙是刘备最后一个五虎上将,若是他有个万一,死于敌手,这是真正能够震动三军的事情。
我心里有了计较,说:“东边这口不能丢,若如丢了丞相的压力太大了,我去驰援子龙,我和子龙兵合一处,一定能打回阵地!”
泽胜急了,大喊:“凤侯!丞相让你撤军!你不要违抗军令啊!”
我跟他说:“箕谷有失,他怕我腹背受敌才会让我撤的,只要我和子龙打回去,堵住这个缺口,这仗还能打!”
“打不了了!”未免动摇军心,泽胜低低的对着我喊,“马参军被张郃大败在了街亭!东西缺口尽失!司马懿和张郃从街亭进军,曹真从箕谷向陇右进军,东西夹击!张文义吕字他们现在郑从南安,安定往天水在退了,然后集结后往祁山口退!凤侯,快些撤军吧,再迟就撤不了了!”
我给泽胜一席话震的天灵盖嗡嗡的响!
怎么会这样?
我们占据的优势呢?不是,我们那么大的优势,怎么能在一夜之间就形势这么逆转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我笑了出来,问泽胜:“你在骗我?”
泽胜见我不信,噗通一跪,说:“我敢在这种大事上骗你?我要是骗你,五雷轰顶!”
天降一个响雷,闪亮的电光划破此刻闷暗的天空。
我掩着唇,咳了一小口血,见泽胜惊慌,便说:“不妨事,岔了一口气血了,幼常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到南安的时候张文义正在迁百姓,乱糟糟的,张文义对我传了丞相的口令让你撤军就忙去了,发生了什么,还是我硬拽着他问出来的!”泽胜看着我问,“凤侯,我们怎么办?你要是真说一声打,兄弟们什么也不怕,死了也不皱一下眉头,谁怕死谁是怂蛋,我们都跟着你打!”
陇右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我这里就是一枚钉子,死死的钉在陇右的腹地上,楔住陇西,远眺中原,可一旦形势不好了,我这里也是一颗钉子……是曹魏急欲拔除的钉子!
“召集所有人,轻装上马,随我走!”
“是!”
我带着人冒着大雨快马朝南边奔袭,一路上可见一些溃散的士兵,我将人一一收束起来,喝问是从哪里来的,有的说是街亭,还有的说是南安,说法莫衷一是,而我现在见不到孔明,心里就格外的慌乱。
我跑了大半日之后,见到前方有一大堆的人,雨中看不真切,便提声喝问:“前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