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地站了很久,一躬身,说:“长音知道了,此事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又说,“凤侯病了,我抚个轻快的曲子助您安睡吧?”
窗外风雨交加,我说:“不了,我更喜欢听这风雨之声。”
秋雨一下就没完没了,我的风寒发作的越发厉害,鼻子整日里堵的难受,王老又给惊动了,来看我一次,把完脉,说:“你多年的寒毒都随着风寒发了出来了。”
我鼻子嗡嗡的,人也昏昏沉沉的,问:“可要紧?”
王老一掂量,说:“不太要紧,养着吧,个把月的事情。不过这段时日不可再受冷,也不可吃寒凉的食物。”
宗关与莲子一概应下。
我病中人也乖巧,王老本身就是个八卦的性子,见宗关莲子出去了,就偷偷问我:“你回去问丞相了没?是他不让你有孕?”
我愣了愣,鼻音甚重的说:“您老人家多虑了!可能是我没福气吧,之前先夫人也是不易受孕的体质,我是她养大的,也许就随了她了。”
王老哦了一声便也算了,指点宗关抓药,莲子熬药去了。
我病的昏沉,莲子还小,宗关有很多琐事要操持,便整日由长音照料我,长音现在也没有去刻意模仿孔明了,但他就算不模仿孔明,也是翩翩的佳公子,平日里看见也算养眼。
午后无事,我用了药,躺在虎皮椅上养神,长音就在一旁信手拨几弦轻快安神的曲子,又干净又清和。我看着他,突然问:“之前没有问过,你到底……”
长音停了琴弦,说:“我是灵帝之子。”
这一句,我差点从躺椅上摔下去。
长音连忙扶住我,说:“不过,我的出身不光彩。”
屋外风雨交加,我问长音也是无事做,一时兴起,万没想到如此震惊,连忙说:“你想说便说,不想说就罢,不要勉强,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长音摇摇头,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难以置信的说:“你如果是灵帝之子,为什么轻王会说你是卑贱之人?”
“因为我的确是卑贱之人。”长音将我扶回椅子上,说,“我生母是灵帝的歌姬,贪图天家富贵,去引诱了灵帝有了身孕,但是何后善妒,不能容她,灵帝也袖手旁观,她便在几个姐妹的帮助下逃了出来,因她无亲无故,逃出来也无法维持生计,就入了贱籍。我出身于教坊,长于教坊,所以才如此精通乐理,怎能不算卑贱之人?”
我听了之后,很是唏嘘,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不对啊,你如果是困于教坊,又怎么去游历天下的?”
“因我曾被人买下赎身。”
“那还好。”
“倒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