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出老大夫话中讥讽,刚要反驳,孔明已示意我不要开口,自己笑了笑,道:“我也是一介俗人,不是神仙,故,不能免俗。”对我道,“豆豆,我有些饿了,去隔间帮我拿些点心。”
我应了一声,走入隔间,拉上隔间的门,贴在门上听见孔明跟老大夫说:“……这么些年,她对我也算是忠心,几番出生入死的护我……她离开我这些日子,我确实也很惦念她……她既然念着我,索性我就成全了她的心意……”
老大夫似乎也是叹了一声:“你的人品我如何不知?向月也是我看着过来的,的确是一个好孩子,忠心耿耿,又不做作,你的宠爱,她也当得起,只是外面那个……”
“我确实汗颜。”
“有一事,我觉得你还是知道的好一些。前些日子她去了我徒弟医馆看诊,让我徒弟调配了暖宫易孕的调理补药,你可知道?”
“……随她去吧。”
“我徒弟与我说,江夫人体质寒凉,不是易受孕的体质,她自己也知道,而今往他们医馆跑的也是勤了,烧艾吃药,听说还去城外观音庙诚心进香,也很是受了一番罪……”
“您若当真觉得她不容易,便不会与我说‘外面那个’了。”
老大夫这次沉默的久了些:“不是老夫多心,只是多少觉得她未免刻意了些。你是不是很少与她说话?孔明,君子修身养性,持家,平天下,你若不能‘持家’,怎么才能定天下?”
“王老教训的是。”
“痴长你几岁,仗着这张老脸在你面前说上几句罢了。向月是个没心肝的,不过你那江夫人,她之前可也是江家的家主,那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你如今既然已经做了决定,纳了向月,便也该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办了。”
“多谢王老提醒,这几日恐怕能得几日空闲,刚好用来打理打理家事,倒是不错。”
“医者父母心,不过是多饶几句舌,难为你肯听老夫几句了,唉。”
我耽搁的久了些,琢磨着王老大夫走了后,才悄悄转了回去,一回去就见孔明依在榻上,脑袋上扎着一根长的布条,手中拿着竹卷在看。
我走去,将油灯拨的亮了些,搁在他案头。
孔明头也不抬的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闷了,就在你府里随意走了走,四处看看。”
“哦?景色如何?”
“小桥流水,假山池塘,还有一大片子花园,很好看。哦,我还看见花园里有一棵老桂树,那棵老桂树可太好看了,还开满了桂花,香气盈人。”
孔明将目光从竹卷上移下来,问我:“可有什么人为难你?”
“我手持你的令牌,你的下人吃饱了撑的敢为难我?”我坐在他身旁,将头搁在他怀里,道,“你不必忧心,我都应付的来。”
孔明继续看着我。
我受不住他的目光,只好道:“老桂树下面碰见了江夫人在赏月,我们就略微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