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掌心的热血撒在地上,让皇天后土见证我的誓言,此一誓,人神共证。
话都说完了,也没有什么继续好说的了,他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知道我自己会记得就可以了。
我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他声声的咳嗽,压抑着的,沉闷的咳嗽声。
将大氅给我之后,他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
我到底有些担忧,转身回去看他,只见他一手捂在嘴上,有一道血线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他发觉我在看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而后将掌心的血给我看,说:“今日我就要死了,你准备怎么殉我?”
我先是震惊于他掌心里咳出的鲜血,不及去想为什么他今日就要死了,又听的他问我要怎么殉他,我脑中嗡嗡的,要怎么殉他?
这有何难?
我将方才划破掌心发誓的匕首横在颈边,用力切下的瞬间手腕被抓住了。
他站在我的面前,紧紧的、狠狠的拉着我的手腕,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问:“能为我而死,却不能为我继续做这个凤侯?”
我的手腕的骨头被他捏的很痛。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完全释放了情绪,如此盛怒中的孔明!
“这就是你口中的爱我,和对我教养你的报答吗!”他夺走我手上的小匕首,狠狠的丢在一边,“你要远走江湖,远远的离开我,然后去找外面那个人,一边抱着他,却喊着我的名字吗!”
大年三十,我带着长音去宫里参加家宴。
大年三十晚,长音在他眼前抱着我离开深深宫墙。
大年初一上午,轻王亲自上我府邸带走了长音。
大年初一下午,我提笔给司马懿写了一封信。
大年初二上午,轻王请我相见。
我渐渐的将这一串事情串在了一起。
他紧紧的捏着我的手腕上的骨头,继续说:“你是要和他一起走吗?”
“对。”
我觉得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我从来都知道他不是个文弱的书生,却也不知道他有这么强的手力。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我谨慎的看他一眼,还在思索他口中的同意和不同意有什么区别,说实话,除非他杀了我,或者杀了长音,否则我还是会走,带着长音一起走,江湖路寒,带着长音,没什么不好,而且长音琴还弹的这么好听,哪天没钱了还能给长音卖个艺……
“你觉得我会允许你,这么不清醒的,把别人当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