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常违我军令是事实,若他违我军令而能胜,他便是大汉下一位丞相,我会保举他承我衣钵,担当相位,我会将我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于他,他会承我和先帝志,再兴大汉。”
“可是……”我愣愣的接了口。
“可是,他违我军令而被张郃大败,致使街亭有失,我北伐大军不得不退回祁山,再图时机。”
“张郃统兵五万,张郃的后面就是司马懿,司马懿是提了十五万大军压后的,你给了幼常多少人马?”
“一万。”
我惊问孔明:“先生如何让幼常以一敌五?安能不败?”
“曹睿发急文,召张郃本部前去救陇右。张郃部下步兵骑兵一共五万,他如果带着麾下所有兵马从洛阳去陇右,没有两个月他根本到不了!两个月的时间,我会把陇右经营成铁板一块,张郃就算是来了,也会无功而返。”
“那为什么……”
“因为张郃抛下了所有步兵在身后,他只带了所有的轻骑是星夜兼程去救陇右的!过陇山,最快的唯有街亭这一处。我让幼常据险已守,将张郃挡在街亭之外,等张郃的步兵辎重都赶到的时候,陇右已成定局。”
我听的头晕目眩。
孔明看着我的目光很是怜惜,说的却很是冷静无情:“幼常枉读兵法,不知随机应变,使张郃入陇右如入无人之境,使我不得已退出陇右还于祁山,我不杀他,不足以正军法。”
我无从分辨,只急着说:“可是……可是先生,幼常对你是忠心的啊!”
“王平说,你救下他们后,幼常曾劝你杀回街亭,再拒曹兵?”
我微微点头:“幼常……当时遭逢大败,精神有些异常,他心心念念要把街亭夺回来,不负……不负你曾经对他的期望……我本来也愿意带着这两万兵马,杀个出其不意,重夺关隘,可是司马懿来的太快了!我要是回去夺街亭,会被他将我与你之间的联系彻底阻断,那你退回祁山之日,就是我的死期了。”
孔明点点头,神情非常欣慰:“你还知道这点,我心甚慰。”
当时王平向孔明禀明这一点的时候,孔明手中的羽扇直接掉落在案上,当时的神情堪称骇然。
“你教过我的,不可因一地而废全局,也不可为救一子而弃全盘。如果,我真回了街亭,你救不了我,也不会来救我的。”
“不错。”孔明颔首,“我不能拿三军葬你一人,如你回了街亭,就算再次占据街亭又如何?街亭战略地位已失,这时候陇右有司马懿和张郃大军十五万以上,北面还有曹睿不断增兵……我不是神仙,你要我如何救你!”
孔明突然揽我于怀中,他的心口剧烈的起伏着,心跳铮铮。
我知道,他的心里其实很在乎我,只是他不善于说出口。
“幼常兵法不行也就算了,还不听副将劝谏,肆意妄为,葬送大好局势,事败之后,还劝你胡为,我如何能容?”
“回祁山的路上,我曾问过幼常,因何而败,幼常答我,小心王平。”我紧紧的拉着孔明的手,心痛如绞。
幼常自荆州起就跟随在孔明身旁,多少年来,我们一起侍奉在孔明身旁,他于我犹如挚友一般,如何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