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果真是她给我报的信?”
“她动了胎气,浑身都是血,奄奄一息,我们不得已在山上的猎人留下的旧屋子里助月君分娩……月君她那时已经连痛都感觉不到了,李大夫说救不活了,两个都救不活了!”
九月立刻对莲子道:“不要对大人说这些!”
“我没有说错!李大夫还在府里呢!大人可以召他来问!我如果有一字虚言,让我不得好死!月君生小主子生的那么艰难,我却弄丢了小主子,我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都是一死!我愧对了月君的信任啊!”莲子大哭起来。
“……”
“大人,月君生死之中,喊的是您,小主子熬不过去的时候,她哭着喊的还是您,您在哪?半年啊!整整半年啊!月君和小主子在荒山野岭缺医少药,全靠李大夫在山上捡草药撑着才活了下来的!你为什么不来找她?你为什么不来找她……呜呜呜……”莲子掩面而泣,“月君拼了命生下的小主子就这么被我弄丢了……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月儿!”
孔明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急急往后院而去,此时已近黄昏,屋中点着烛火,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坐在书桌边上。
这画面很安静,孔明看了许久,没有打开门,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身就推门而入。
屋内空空荡荡,一支烛火,一件空衣,案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孔明半年之内写回的所有信笺,半年的信笺,只有五封,扎了红绳,干干净净,有些带了毛边,显然经常拿出来翻看,翻看后又细细的放好所致。
书桌附近的地面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有先前留下的血迹,只是仔细观看的话,书桌的腿上还是能抹出血迹的印痕。
孔明知道,这一次,我是真的走了。
我终于,默不作声的,离开了他。
我抱着果果出了府邸,因我这身子走不得远路,果果也不能,我就在北城僻静处租下一间人家正好要租出的房子。
房子不大,只一个房子,一个小院。
汉中城北素来人烟稀少,没有城南城西的繁华,很是安静。
我就带着果果隐姓埋名的住了下来,期间除了带果果去医馆问诊之外,都足不出户,从大夫把果果的脉,都说一句不太好,要什么药什么药都没有,而后,又过了一些日子,渐渐的大夫会给我配齐果果需要的所有药时,我就卷了果果,改了装束,想出城。
守城士卒拦下了我,恭敬又坚定的不许我出城。
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继续回来城北僻静的小院子中,将门一关,将所有的一切都关在了外面。
我在城北只和果果两人,与世隔绝的住了三年。
幸好,还有果果陪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