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鱼干都是岛民拿来卖钱的贵重海鲜,即便个头小也能值四五十块,他能给林翘拿来这么多,说明他真心实意心存感激。
可像林翘这样被父母娇宠养大的人完全无法理解女儿受冤枉时,父亲竟像缩头乌龟一样不为她出头。
懦弱没有血性外加被后妻控制,不是个父亲。
当时只有黄亚丁的姐姐着急,为她求情说话。
也许站在他的角度,真的无能为力吧。
林翘并不想苛责任何人,但想知道他的想法,问:“自己闺女有没有害人,做父亲的应该最清楚吧。”
黄父摇头:“我真不知道。”
“那你就相信别人说她下毒?你是她亲爸就不能给她说几句话?”
“我一人对抗不了那么多人,我说什么都没用,他们不会相信。”
林翘:“……”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那你就让你二闺女自己对抗那么多人?”林翘语气有些不耐。
黄父低着头不说话。
“是不是你认为你当时不吭声的话,你就跟这件事撇清干系了。”林翘又说。
对方搓着黝黑粗糙的手,很是局促,一言不发。
林翘不再逼问他,她知道现在好多人对亲人朋友都这样,像许曼栀那样为前夫积极奔走,希望他能过得轻松一点的人不多,好歹黄父没有落井下石。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是不想让无辜的人蒙受冤屈,这些鲍鱼干你还是拿回去吧,拿到供销社换钱用,以后你多关心黄亚丁,对她好点就行。”林翘语气和缓下来。
好说歹说,黄父终于拿着东西走了。
等他走回,林翘对徐海鸥说:“你说黄亚丁父亲以后能良心发现,对她好一点吗?”
徐海鸥摇头,她看得很透彻:“肯定不会,他自己不肯出头,拿这么多东西来只不过是希望你能多罩着点黄亚丁,对他来说,黄亚丁活着他就谢天谢地,要是黄亚丁真被冤枉死了,他也觉得天经地义。”
——
这天下午快到下班时间,黄亚丁到诊所来,给林翘带了一块黎锦。
她的状态好多了,之前的沉重一扫而空,穿着蓝底有艳丽图案的黎锦上衣跟裙子,感觉很开朗轻松。
这块黎锦暗红色的布料,颜色不深不浅恰到好处,红色的布料上绣着靛蓝色、黄色、红色的图案,看上去很鲜艳。
足足有单人床单那么大的布像艺术品。
“林大夫,这是我亲手纺线织布,染色,织绣的黎锦,送给你,感谢你帮我解围,算是对我有再造之恩,这块黎锦是我的心意,你一定得收下。”黄亚丁很诚恳地表达谢意。
虽然已经证实她没有害过人,可寨子里的人还是对她充满忌惮,黄亚丁也像寨主说的,把自己关在小屋里绣黎锦,这些日子都没出过门。
她很感激林翘,觉得说什么都没法表达她的感激之情,只能尽其所能织一块漂亮黎锦送给林翘。
林翘说千万别客气,之后说:“我看都是阿婆会制作织锦,你年纪这么小,全套工艺都会?”
黄亚丁看林翘感兴趣,骄傲地点头:“我阿妈教过我。”
“那你可真心灵手巧。”林翘夸奖她说。
黄亚丁本来觉得黎锦织绣是很普通的事儿,没行到林大夫夸她,她眼睛都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