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宁阿婆的儿子和孙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农家汉子和七八岁的男孩子。
他们赶的是家里牛车,五十里路走了小半天才到,牛车进不了坊,就在车马行寄存着。
宁阿婆见到儿子和孙子,顿时恢复大嗓门:“老二,怎么是你一个人来的,你哥和弟呢?”
“大哥跟小弟正修屋顶,你送信要回去,爹就让把老院子重新翻盖。”宁老二赶了两个时辰的路也饿了,大口吃着酱肉包。
小孙子是个黝黑精瘦的男孩子,看得出来很少进城,此时头也不抬的吃东西。
宁阿婆听到家里翻修老院子,点点头:“这样也好,安娘子她们住着方便。”
宁老二看看四下没有旁人,忍不住问道:“娘,请你来照顾这家小娘子的主家是谁啊?我在坊门那差点进不来,说要看户本,幸好还带着。”
出城(1)
宁阿婆啧一声:“让你管才管,别的话少说,主家娘子会跟我们一起走,你看见了规矩些,别毛毛躁躁吓到别人。”
宁老二嘿嘿笑:“娘说了就是,我只管赶车。”
说完,他抬手就给旁边的儿子一巴掌:“小八你记住没有,学着你奶,以后也可以进城帮工。”
宁小八正吃得攒劲,被打得一楞:“爹,爷说过,好男不当奴……”
啪,他又挨一巴掌:“什么奴不奴,不许说。娘,我已经打他了!”
宁阿婆白他一眼:“就你话多,你爹不当奴,那他去那些大宅干啥活,他是当奴都没人要。”
宁老二嘿嘿笑,自家老爹就是嘴硬,说当奴丟脸又吃苦,不许娘来。
旁边院里,安春风正跟秦牧整理行囊。
这一走,这处院子就要推倒重修,该带的东西全部带走。
家具都是以前牙行的不用带,被褥是新买的需要带上,锅碗瓢盆宁阿婆要准备,她这边的也没有用上几回。
秦牧将自己刚做好的新衣服装好,又对安春风道:“娘,你的丝线还带吗?”
花厅的丝线还放着很多,从秦牧回来,安春风就不再熬夜勾织,只有想起某种花样时才动一动手。
“丝线不用带了,来,牧哥儿,这一扎竹签你要带在身边,平时勤练。”安春风把一小把牙签一样的细竹签拿出来。
她开始在教秦牧弹牙签,这是练指力的基本功。
秦牧刚开始还觉得这细细小小的竹签子有什么用,在见过自家娘将小牙签轻松弹进木柱一寸后,顿时就听话了。
给了秦牧牙签,安春风将插满竹针的布带绑在自己的手腕和脚踝处。
以前她是插在衣袖上,在上次遇险时,偏偏只穿着睡衣,竹针没有带上,才在十里巷弄得险象环生。
现在,竹针随时都绑在身上,除非洗澡才会取下。
对为什么要用竹子,而且不是用铁器,秦牧第一时间就问过,铁器多好,可以反复使用,还锋利杀伤力也强。
安春风白他一眼:“竹针便宜啊!弹出去就不用考虑收回的问题,而且……细牙签伤人不算凶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