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说出来,哪怕有人想用贪图官位名声去嘲笑,也开不了这个口。
现在有陈槐带头,众人敞开心扉,也对自己为官之后要为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畅所欲言。
有人道:“中元兄才华横溢,尤其是每次策论都有独特见解,榜首位置非你莫属。”
“是啊!那个唐玉书平时虽然能跟中元兄一争高下,可在考场他无缘无故晕倒两次,名次肯定不行!”
“什么无缘无故,依我看是名利心过重!”
他们都是知道唐玉书跟陈槐不合的,在国子监分成两派,现在自然就比较上了。
另外一处酒楼也聚集着一群学子,跟这边的激情昂扬不同,他们明显有些吞吞吐吐,难以启齿。
在这群人旁边,唐玉书不似往日那般时时长袖善舞、笼络人心,只闷头喝酒。
孙家被查,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被牵连上,但周围那些同窗明显开始远离。
让唐玉书更难受的是,贡院考场上,他心里郁闷难平,又加上天气寒冷受凉,头昏脑胀晕倒两次。
还好贡院一直备有驱寒的姜汤,见考生不对就灌上一碗,硬撑到考完。
这一科勉强能考上贡士,好的名次就难说了。
他心乱如麻,此时旁边那些学子的窃窃私语落入耳中,都是如浪嘲笑。
很快,榜单就张贴出来了,四千七百二十六个举子入考,榜单上只有前三百人。
竞争之激烈,科举之残酷,让这些经历十年寒窗苦读,从童生试一级一级考上来的人再不敢经历第二次。
那几张摄人心魄的黄纸,是让人魂牵梦萦的生命所系。
随着一个个名字的喊出,有人痛哭流涕,有人欣喜若狂当场晕厥,更多的还是落榜崩溃。
榜上有名的可以马上准备两日后的殿试。
榜上无名的只有黯然神伤,或者三年再来,或者就此返回家乡再谋前程。
陈槐不出所料夺得榜首会元,众人纷纷祝贺。
他本来已经在皇上那里留名,现在再得会元,只要不出意外,一个状元是稳稳当当的了。
跟陈槐一起参加过唐玉书婚礼的五六人里,只有一人落榜。
那人也不气馁,只道是气运不佳,三年后必定再战。
唐玉书那边同样也得到消息,他没有落榜,但名次靠后,已经在两百以外了,跟他原本计划的榜首差之千里。
一丝甜腥在唐玉书喉头生起,他强行忍住,对另外几个上榜的同窗拱拱手,起身向门外走去,可是身子一晃,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跟过来的小厮慌忙一把扶住:“唐姑爷,小的送你回去!”
姑爷?回去?
唐玉书只感觉无比讽刺,孙家姑爷会试只是两百位,还是姑爷吗?
这个孙家姑爷的名头对自己还有用吗?
虽然会试后还有殿试,那时才有状元郎,机会还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