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都已经交到严氏手中,安春风知道自己是白问,还是提这一句。
杨宗看一眼自己的姑姑,摇头,他好像没有听说,只知道店铺里的流水在姑姑那里。
“严氏知道这两处店铺是萍姨娘的私产吗?”安春风再问。
萍姨娘迟疑一下摇头:“他说妾室办私产说出去不好听,严氏应该不知道。”
这个他就是唐品山。
这时候知不知道有什么用,唐品山已经作主了。
安春风看着坐在自己面前这对眼睛红红的姑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会不会是杨宗的出现,让唐品山怀疑萍姨娘迟早会离开自己,他要先下手为强,将人财尽收?
这个想法一起,就再也按耐不住,越想越是觉得如此。
仔细想来,这些时日来两处唐家都乱成一锅粥,人人牵涉其中无法自拔,独有一人如同白莲花般存在,片泥不沾身。
若不是唐老夫人去世他需要守孝,就依然是清雅官身。
唐品山是最聪明最自私的那个。
面对这店铺的真正东家萍姨娘,唐品山没有半句解释就拿走账本,甚至连萍姨娘最初三十三两老本都不提。
现在唐玉书如同丧家之犬需要收留,他就收留。
比起大考之前的收留,如今恩情更是大如天。
当家儿媳需要家产,他就将已经绝经的萍姨娘连同店铺献祭出去。
名利双收,皆大欢喜,又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唉!谁也没有看透啊!
这才是咬人的狗不会叫!
安春风抿唇,对萍姨娘越发同情起来,甚至还感觉刘氏可怜。
这个唐家里表面刘氏歹毒,其实所有坏家根源就是唐品山。
一个男人顶着当家人的名,无能无用,还要摆着一家之主的谱,遇事只知道将自己摘干净,才是真正的祸害无赖。
把为家庭千般谋算的老婆当仇敌,把千里投奔自己的爱人当工具,最大限度交换有利自己的物质。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萍姨娘是否还惦念着年少时的那些风花雪月。
“萍姨娘,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安春风觉得生意事小,没有自己的客源,唐品山夺去的也只是一个空壳,就是丢下也没有啥。
关键是萍姨娘心里会怎么想,是否已经看透那男人的心思。
萍姨娘抬起空洞无神的眼,微微一笑:“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他,也不会再踏进唐家!”
她就像刚刚从深渊爬出来的人,再也不愿意去过那种没有希望的日子。
唐品山言而无信,她不能再自欺欺人。
之前说什么铺子生意给自己养老留着私房钱,可有利润了却被一卷而空。
又说什么以后唐大郎一定会给自己养老,她不敢相信。
自己现在还能动,若是不能动,需要别人施舍一碗粥饭时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