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出自己的手,冷然道:“你既然是欠我的,那就还我吧!”
唐景瑞带着哭音道:“好,我赔你三百两银子,只是……现在我才回京半年,这三百两银子、还得欠着,等我有钱一定还上!”
月娥瞥他一眼,目光从唐景瑞满是鼻涕眼泪,又红又肿的脸上掠过,摇头道:“我不需要你还钱,你只需要还我一个人!当年你夺走我的生路,现在就还一条生路!”
一听不需要还钱,唐景瑞抬袖抹一把脸道:“还……还什么生路?”
“让你爹写下萍姨娘的放妾书!”
唐景瑞猛的站起来,吃惊道:“你怎么会要放妾书?再说那是我父亲的妾室,为人子,不好……”
月娥死寂的目光看得他一阵心寒。
“好,我试试,只是我父亲对萍姨娘情深似海,不一定会写下放妾书!”
唐景瑞自然知道家里的事,再想到严氏心心念念的果盘铺子,他有些明白金湛为何将月娥带来了。
月娥站起身:“要是你不能拿到放妾书,你就纳我进家门,这事你总能做主!”
“啊!这、这……”唐景瑞结巴着说不出答案。
看着已经陌生到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月娥,他无法想象还能同床共枕。
唐景瑞咬牙道:“我一定让父亲放萍姨娘自由!”
月娥从唐景瑞身边迈步出门,对他再也没有多看一眼,也没有要回自己的小印。
唐景瑞也没有回头,两人就这样背对背渐行渐远。
直到月娥登上街边黑豆赶的马车,车帘落下,她合上眼,对屋里那庸俗不堪的男人再无牵挂。
风水轮流转
唐景瑞也仿佛是逃过一劫,瘫软坐在茶间,端茶狂饮。
现在的月娥再也不是那个清雅脱俗,一手妙笔生花的神仙姐姐,怎么会那样难看!
而且,月娥姐姐以前最爱使小性子,若现在模样再做出娇嗔……啊!不敢想,不敢想!
还有那银子。
当时自己跟月娥都天真的以为三百两已经足够。
三百两是不少,是月娥辛苦几年攒下来的全部积蓄。
可是月娥当年正是妙龄,又是难得擅长春宫图的官妓,是教坊司的摇钱树。
教坊司不缺钱,根本就没有放人的意思,直接喊出她的赎身银子要三千两。
自己懵懂无知拿着三百两去赎人,不仅被那官员一顿讥讽嘲笑,还差点被送去书院,最后当众撵出教坊司颜面扫地,自己一气之下进了赌坊。
唉!现在回想这些只感觉滑稽可笑!
唐景瑞闭目仰躺在椅子上,心情复杂。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吱呀声惊动正沉浸往事的唐景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