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雪对自己安姨的话是百分百顺从,就连她亲娘都要排第二。
安姨不去,她也不去:“我年纪小,还不需要去。”
张婉儿有些失望,要是叶大哥知道安姐姐不参加,肯定也会劝自己不去。
她想起陆家表姐妹话里话外都说起樾湖水榭祭月是京中贵女的场地,那里才是最好的,心中就是一阵烦躁。
自己现在回京,还是第一次参加祭月,而且嫁了兵马司副使。
要是连到樾湖祭月都不能,回去还不要让陆表姐她们笑话死。
张婉儿想的是去七夕节祭月,林奶娘想的却是让自家婉娘找一个舒心的歇身处。
前几天陆家表妹“不小心”剪坏婉娘绣的嫁妆,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能搬走就好了。
安娘子的梨花巷就最合适,有房屋有奴婢,什么都不缺。
只是要住进别人家里待嫁,而且安娘子也是在待嫁。
金大人又是不讲情面的。
这话自己可不好提,提了太失面子,最好是安娘子能主动邀请。
她原本想着只要说自家婉娘从小没娘,被后娘欺负可怜,现在又被舅家冷待,这个寡妇总会生起怜悯之心。
可刚才说了几次安娘子都没有接茬,更没有说让婉娘搬过去跟她住。
林奶娘抬眼看向岸边,此时画舫已经划过繁华街坊,岸边屋舍稀疏,一片黑暗。
按照惯例,只要到前方河道转弯,再原路返回,这一夜的包船就算结束了。
她心里着急,使劲想着能留人的理由。
借着婉娘亡母早故的可怜劲,只靠卖惨,她跟张通判的继夫人斗了十几年也没有吃亏,只是在婉娘婚事上,差点被继母抢了先。
难道这次卖惨没作用了,还得弄点其他?
就在这时,正开心在船尾捞鱼的孩子引起她注意:那边穿着一身蓝色夏衫的男孩就是安娘子的儿子?
落水
此时,金牧野跟金豆子还在捞鱼,两人都没有注意这边。
黑豆已经走开,跟金湛的两个护卫在船舷另一边比划着功夫。
他现在是武痴,见谁都想切磋两下,况且现在金大人的护卫跟他还算不上熟悉。
黑豆不习惯说话,那就用另外一种方式拉近关系。
林奶娘看看自己跟船尾的位置,起身道:“这船往哪里开呀!黑漆漆的也没个看头。”
她一边说话,一边随意走动着。
安春风人虽处在船腰,可现在为人母亲,有孩子在身边,无论何时心里始终都提着一根弦。
不仅坐的位置对着船尾,眼睛也一直盯着玩水的俩孩子,见林奶娘往那边去,就喊了一声:“牧哥儿,小豆子,你们把杆放好,别绊着人!”
小豆子玩得正嗨,但听到喊就将自己的网子搂过去,旁边船家的人也去收鱼竿,生怕绊到船上客人。
林奶娘见自己一动,周围人都动,只能讪讪笑着道:“老奴不过去,只是在这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