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府嫡女的话顿时又引来一片赞誉,大家纷纷对白娘子许郎君的遭遇表示同情。
在这群小女娘的中间,宋含姝始终沉默不语,神思恍惚。
她一直都想寻两情相悦,一见倾心的如意郎君,现在找到!
可是……时不待人,那人已经娶妻生子!
宋含姝心里纠结万分,从上次在道边见到中暑的唐玉书,她的心就收不回来了。
那样水晶般的人,怎么就已经成亲?要是自己能早一些见到就好了。
父兄既然能愿意将自己许配给裴家六品小官,肯定也会答应唐玉书的。
现在,自己想见他一面都难。
宋含姝是未婚小娘子,武安侯府再是没落低沉,也不是茅屋人家,她想要见到外男并不容易。
平时身边随时跟着嬷嬷婢女,不会让她摘下面巾,更不允许随便去唐家。
哪怕她说想跟孙如意交往,都被贴身嬷嬷否定:“姝娘,唐夫人要带娃伺候夫君,没有闲时茶话。”
宋含姝拧紧手中帕子,又回想唐玉书病好后,就到武安侯府对自己谢恩的情景。
那天唐大人未着官服,只穿常服,特意梳理过的面容俊俏朗逸,没有病中的颓废脆弱之气,更是清雅绝伦。
说话得体,举止端方,温文尔雅,跟父兄完全不同。
言谈悦人心,就连母亲都夸他“才貌双绝”
可惜母亲说自己已经定亲,不能见外男,就连受礼都只能隔着屏风。
宋含姝的魂不守舍,让几个小娘子看得嘻嘻笑闹:“姝娘的婚礼就要到了,现在就开始思念裴郎君!”
“姝娘,你那位裴郎君今天也在宫中候值,方便我们要个果盘,添个马车轿辇什么的,妹妹既然思念,去见一见吧!”有人跟着说笑起来,只是这话里带着一惯的嘲讽。
宋含姝的未婚夫裴俊是太仆寺官员,也就是皇宫后勤保障工作人员,只跟宫中太监总管接洽事务,并不管什么果盘茶水。
因为太后的七夕宴,他现在就守在宫中一处偏角房里。
那贵女说的马车轿辇,更是武安侯父子的工作范围。
能在皇帝身边做事本来也不差,可此时从这贵女口中说出来,听在宋含姝耳中那就是嘲笑。
嘲笑父兄是伺候牲口的,自己还嫁了一个奴仆。
宋含姝脸色发白,以前她就最讨厌父兄在太仆寺的职位,每次在这种场合都是被人取笑身上有骡马味,现在更是增加一个奴仆夫君。
她看看旁边正被人簇拥着谈笑风生的定远侯嫡幼女苏敏,才十岁刚刚出门走动就这样占尽风头,还不是因为她父亲定远侯有军功回朝,还入了兵部。
宋含姝终于是忍不住哭着跑开了,满腹委屈无处发泄。
凭什么其他侯府都是光鲜亮丽,风光无限,女婿不是门当户对的侯府伯府,就是状元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