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知道改名后,秦牧就一句“爹爹”“祖母”也没有再叫过,更没有问过安氏去处,让秦氏原本为担心孩子哭闹而准备好的一通说词白费。
秦氏搂着秦牧笑道:“现在你表叔要念书,我们不过去,等明年春闱后表叔成亲再搬!”
秦牧眯眼做出可爱笑容:“姑祖母,新家在哪里呀?表叔怎么都没带我们去看看,是不是不要我们?”
被秦牧突然提到新家,还说不要自己,秦氏咯噔一下,迟疑片刻才道:“别瞎说,是姑祖母不想去!”
孙家说要送院子,可也说明是让唐姑爷读书所用,里面自有孙家派来奴婢下人伺候,不许唐家其他人去打扰,其中也包括她这个母亲。
秦氏敏感的感觉到,孙家看中的只有唐玉书,就连她这个婆婆都根本没有放在眼中。
这跟上门女婿有什么区别,还没有成亲就撇开婆母另外安家。
秦牧的报复开始
秦氏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寄人篱下的不安瞬间被秦牧挑起,从此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上。
现在人人喜气洋洋,儿子更是要去国子监上学,她满腹怨气无法诉说。
还有一个她无法言说的事。
那就是那日话赶话,一时性急逼着赶走安氏,可才过两天,秦氏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往日身体稍有不适,总有略懂医术的安氏不分昼夜贴身伺候,心情不好骂上几句也能消气。
现在身前冷冷清清,除了变成侄孙的孙子,再没温言讨好自己的人。
刘氏派过来的丫鬟婆子也都只洒扫送饭,对她冷冷淡淡,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于是,对那个一走了之的安氏,秦氏心中又气又恨:那贱人真是蠢的,若不想走也是可以的。
以前骂也就骂了,偏偏这次要跟自己赌气。
都是当娘的人了,勒了孩子还不认错,
若是早早到自己跟前来求饶,多跪求一阵,自己一消气,对玉书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就答应不撵她了。
看出秦氏眼中掩饰不住的失落,秦牧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这才刚刚开始,以后时间还长着呢!
上一世,孙家也送了一栋宅子,就在顺安坊,距离唐家隔着两条街。
以前他不懂事,只知道亲爹唐玉书考中进士就在新宅成亲。
宅子是孙氏嫁妆,唐家老小住在里面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奴婢下人用着也不顺心。
祖母天天躺着养病,门都不出,亲娘安氏整日窝在房间里编丝线,越发没有笑脸。
孙氏也不是好相处的,在唐玉书面前温柔贤惠,背地里对祖母这个婆婆冷言冷语没有过好脸色。
亲娘安氏更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变着法子的磋磨,不仅要打两个唐家用的各种络子,还要负责做药膳。
现在秦牧想起来就恨得咬牙,那时候的自己真是一点都没想到亲娘的难处,还怪她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