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与他腰间玉佩相差无一。
还是凌祉熬了三日,替自己细致刻出来的。
眼下乌青、眼中通红的模样,如今还刻在他的脑海深处。
凌祉那时便说他如竹一般。
他倒是坦然,只笑道“你说的是我傲气太盛,那股子劲儿,才似翠竹吧。”
无境峰的翠竹林是为他所栽。
可青鳞那副娇弱造作的模样,又有那点像了竹
萧云谏挺起脊背,脖颈纤长。
临风中的姿态,都拿捏着一味的傲骨。
他手中细细摩挲着罗网。
却是想起,若是青鳞这半妖落入其中,是何后果
他像是根麻绳,一端拧着嫉恨青鳞,一端又记得青鳞也不过是个无辜人。
“算了”
萧云谏赶在天亮前,回了坪洲府。
蒙蒙雾气中,他瞧见一束阳光劈开了整张天空。
顺便展开了自己的心扉。
他应当,再试试的。
即便是他要折去自己那可悲的傲骨。
弯下腰去讨着凌祉欢心。
也该试试的。
他换了衣衫,正巧挑了一身凌祉常穿的雪白。
玉佩系于腰间,脖颈还圈上了那白狐狸毛围领。
行至凌祉歇脚的客来居前时
他轻拍了拍自己的面颊,道“会归于原点的。”
他勾唇浅笑,恰巧见窗边坐着的正是凌祉与青鳞。
面前搁置的点心精致异常。
便是心中所怨他受了伤,那二人还有闲心吃食。
却仍是摆出一副笑意来。
“师叔、青鳞,昨日之事是我唐突了。”
萧云谏恭敬作揖落座,又道“我该给青鳞道歉,当真对不住了。”
凌祉握筷的手指一顿,指节分明。
他道“既是知错,便不要再犯。”
“是。”萧云谏应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