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江折雪还是如愿磨出了这个疗养院的地址。
郑晚月抱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烧饼,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你问这个干什么?实在不行你出去问宣郁哥哥啊。”
江折雪已经靠在墙角闭目养神,闻言,睫毛轻轻颤动一瞬。
好半会儿她才开口,只是仍闭着眼睛:“没必要。”
“宣郁哥哥肯定会告诉你,”郑晚月哼哼着说,“果然,男人谈起恋爱都是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宣郁哥哥也是这样。”
江折雪:“……”
见江折雪不搭话,郑晚月颇为苦恼地打量着手里的烧饼,最后叹了口气:“他们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啊。”
江折雪沉默半晌,说:“你很想离开吗?”
“那肯定,”郑晚月目光古怪地看着她,“我俩是被绑架的,难道你不想走,还想在这里称王称霸吗?”
江折雪心想,也不是不行。
她之前只想撑到宣郁找到她们。
只要宣郁能定位到她们的位置,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宣郁可以帮她解决一切问题。
他那么聪明,又那么喜欢她,她大可以把一切都扔下,躲在宣郁营造的安全假象里。
不去想那些不祥的噩梦,不去想多年前的惨案。
哪怕宣郁很多年前真的和她认识也没关系,她可以给宣郁虚假的安抚,而宣郁给她最坚实的庇护。
可现在情况变了。
尽管知道宗先生的话肯定满怀恶意,现在的江折雪还是开始犹豫。
倒不是她真的觉得宣郁是杀害她母亲的凶手。
她只是在估量,在几年前的那场惨案里,宣郁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如果宣郁知道她想做什么,他会帮她吗?
假如她要杀人,他还会觉得她可爱吗?
他还会愿意送她一池塘的荷花吗?
现在的一切都无比混乱,江折雪却觉得自己相当平静。
她和宣郁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的相逢不是巧合,而是重逢。
那些缠绕了她多年的噩梦,那些早就被忘掉的过去,兜兜转转无数年,似乎又一次来到她的面前。
只隔着一层轻纱,她只要伸手,便能看清纱后的一片黑暗和血腥。
所以她更加无可抑制地想起宣郁。
这么多年,宣郁也会做这样的噩梦吗?
黑暗中,江折雪无声无息睁开了眼。
吃了点东西的郑晚月又睡了过去,她到底是被折腾了一顿,估计现在还是疲乏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