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知道自己有危险,见到李琮之前他本就是在准备应付,见了李琮却是更危险。
他遂保持着平淡温和的态度,矢口否认,道:“我并不是驸马薛绣之子,他们要如何证明此事?”
这让李琮有些失望,他本以为大家能一拍即合的。但这是大事,他也不可能因此气馁,依旧保持着亲近的态度。
“你确实是。”
谈及此事,李琮的语气比旁人都笃定,道:“此事你一问四娘便知。”
“四娘?”
“唐昌公主,她被幽禁在安业坊唐昌观为女冠。”
薛白反问道:“若是真的,只怕我死期将至,庆王可能保我?”
“我一定尽力。”李琮毫不犹豫道。
罢,他上前轻轻拍了拍薛白的大臂,又道:“你们既能做到这个地步,相信一定有办法。”
“庆王只怕有所误会。”
“无妨,往后你会相信我的。”
李琮根本就没有任何权力,因此不是来帮忙的,是来表态的。
杨党势力渐大,必须与东宫对立,早晚该要找个皇子扶持,他自认为是最好的人选,且认为薛白然就会亲近他。
但,薛白却不认为要先确定扶持谁,就好比李林甫难道不知寿王早就毫无前途了吗?
恰恰是李林甫太明白了,圣人只关心自己,相比而言,就没那么在乎大唐的未来。宰相能否压制储君才是关键,之后谁当储君?圣人有二十余子、百余孙子,只要有权力,扶持谁不是扶?
薛白走下阁楼,庭院内并无旁人,只有一个婢女领着薛白往前堂赴宴。
他脑中回想着方才之事,判断李琮根本不能确定他就是薛平昭,之所以那么,无非是骗他去找唐昌公主。而他一旦去了且被人发现,不论真假,他就会成为薛平昭,大家的利益也就完全绑定在一起了。
此事风险太大,收益太,但早晚会面临。
应对的办法也许需要更快地跟上了。
进了前堂,坐下,玉真公主与王维还未到。
却是两个女冠并肩而行,飘然入内,一似莲花,气质高洁,一似桃花,灼灼其华,正是李腾空与李季兰。
李腾空手持拂尘,还在矜持,李季兰见到薛白,却已眼睛一亮,上前,双手将一迭彩笺递到他面前。
“薛郎能为我评点词作吗?”
薛白目光看去,从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的其实是对诗文的热爱。
他愣了愣,接过那彩笺,当先入目是一首诗。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薛白看了,有些默然,心知自己根本评点不了这个女诗人。
他的一只手却是放在了他那个卷轴上,回想着王维所言,已明白何人适合执笔写他想要的戏文了。
第二章我再过一下,二十来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