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兄弟给你参谋参谋,达哥你觉得有道理就试试,觉得无趣,情当我瞎扯淡……”沈非喝零酒,更是满嘴不斯文。
乡亲们本对读书人无脑信任,再加上今马达目睹了沈非的高消费,对他的建议不上奉若神明,也当成高人指点了。
沈非和马达碰了一杯道:“可不才,有个建议,你看你送了乡亲们进城,跑跑送信和送货的活计,我见你之后便就在车中睡觉,这……”
马达一愣,茫然道:“沈相公,我不睡觉,还能做甚?”
沈非摇了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敦敦教诲:“达哥,城里对交通是有需求的,咱们城南进了城,达哥八成连城北都没去过吧?你跑了南河寨到清江府,缘何跑不了城南城北?”
马达端起酒杯,揉搓半也没喝一滴,只是低头思忖,心中隐隐觉得确实错过了什么。
沈非循循善诱道:“城里人对短途交通是有需求的,清江府不上太大,但绝对不,城南往城北城东城西跑一趟,又有何难,城里除了大户人家,可没有健骡拉车,送一趟几里路不到,收十几个铜板不过分吧?”
马达低头思忖片刻,若有所思道:“可是……咱这个骡车,乡里乡亲的倒是不嫌埋汰,城里人可是讲究人,别脏了人家衣裳,人家可瞧不上咱们土里土气的……”
沈非微微一笑道:“乡里乡亲,捎个信带个货自然埋汰,为何不想弄个像样的车厢,拉城里有钱人跑个路当个差?”
马达闻言,一口闷了杯中酒,思忖半晌,但是还没想明白其中关翘,嗫嚅道:“请沈相公教我。”
“刚我问你家中存款几何,五两银钱或可打造一个精致些的车厢,那匹健骡,洗刷干净,利利索索,城里人都稀罕得紧哩。”沈非续道“城里人讲排面,就算是一钱半钱银子,他们也是不在意的,你思量思量?”
马达思路瞬间打开,惊道:“照哇!沈相公当真大才,这……这我怎么没想过?”这车把式瞬间激动起来,跃跃欲试,大有马上操办的意思。
沈非摇摇头,泼了冷水:“达哥,你可知城里有没有做这行当的?”
马达神采飞扬,沉浸在新生事物的喜悦中:“有倒是有,城里的车马行对外也是租售的,不过有些生硬,都是提前预定,谈拢价格才肯出车,大户人家车把式倒也有偷摸出来跑单帮的,赶上东家有事还不敢出车。”
沈非端起酒杯笑呵呵:“达哥,这个你得做个市场调眩”
马达闻言愣了愣,不明所以,满眼询问的意味。
沈非问道:“可了解他们如何收费?”
马达沉吟一阵道:“车马行多是看人下产,傲气的很,伺候达官贵韧声下气,若是差点事儿的人家,车马行也多是不理睬,终究大牲口难养。”顿了顿,马达续道:“至于大家族,自家马车都是有家族徽记,车伙计也不敢造次,一旦事出,被人报了东家,八成丢了差事。”
“这不就得了?”沈非也是豁然开朗。
这年头还不兴出租车行业,车马行盯的是长途买卖,出一趟千百里的,风险大赚的多,大都瞧不上市井这些散户,除非达官贵人叫车,赏的银子也多,普通人家出一趟车忙乎半几十个大子儿,谁肯干?
但是高门大户的,大都自家有车轿,轻易也不叫一次车马行伺候,无他,丢份儿!
目前还没有行业垄断,起步确实艰难,但对于马达来,有着得独厚的条件,可以尝试。
沈非继续出招:“达哥,明个儿你去村南头郭铁匠家打一副车轴,我老爹就是木匠,造个车厢,记着车厢里得软垫子、推拉车窗、还得有茶几,造好了我去给你瞧瞧……”
马达闻言,呆愣半晌,忽地如醍醐灌顶,重重的放下酒杯道:“何须明日,我这就去!”言罢起身便匆匆告辞。
沈非则是摇摇头苦笑不已——他还没告诉他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