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通风的营帐里此刻却像是低气压一般令人窒息、汗流不止。
“甜点三将星”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夏洛特·玲玲一只肥大油腻的手放在盖住膝盖的粉红衣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衣摆的褶皱。
鲜红的指甲油让她的每根手指都好像是戴上了宝石戒指一样醒目。
她像是一头海王类挑选猎物一般在吱嘎作响的椅子上挪了挪,看向了卡塔库栗。
卡塔库栗顶着如山崩地裂一样的压力,说:“昨夜,袭击右翼的克力架舰队的正体,无疑就是‘北海巨妖’库拉肯、‘海兽’与鱼人、人鱼部队。”
“是这样又怎么样?”夏洛特·玲玲眯起涂了厚重眼影的双眼,似乎对这个结论有些不屑一顾。
“妈妈,海水之下是这群袭击者的主场,他们并不恋战,得到战果就立即撤退。别说克力架,换做是我与斯慕吉,恐怕也对此毫无办法。”
足长族混血的斯慕吉闻言,也从座位上起身。
她仿佛踩高跷一样迈着步子到了营帐中央,半跪在了卡塔库栗的身旁,白色波浪长发垂挂而下。
卡塔库栗侧头瞥了她一眼,然后把脸转了回去。
“妈妈,卡塔库栗说得对。”斯慕吉低着头,也为同母异父的哥哥克力架求情,“我相信克力架已尽全力保护家人与舰队,只是敌人太过狡猾。”
夏洛特·玲玲终于有所动容,抿着红唇,沉吟起来。
卡塔库栗趁热打铁:“他们只袭击了克力架的舰队,却没有对我与斯慕吉的舰队下手,或许就是打算让我们内讧。”
“是啊,妈妈。”斯慕吉立刻明白了另一位哥哥的意图,附和说,“他们就是希望您与克力架产生嫌隙,然后弃用克力架,这便是他们的阴险目的。”
夏洛特·玲玲眉头紧皱,粗大的手指摩挲着如肉虫般的长鼻子。
她细细思索了一阵,询问道:“那你们认为,对于克力架,应该怎么处理?”
“让克力架戴罪立功。”卡塔库栗建议道,“克力架未能击溃敌军,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即便要惩戒他,也要等到与戴维·琼斯的大战之后。”
斯慕吉颔首:“卡塔库栗的方法再中肯不过了。大战在即,惩处‘将星’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混乱,这正是戴维·琼斯想要见到的。”
他们都知道,只要能拖到大战之后,一场大胜,妈妈的心情就好了,一切也好说。
同时,克力架只要立了大功,表现抢眼,就很有可能足以抵消这次的罪责。
克力架听着卡塔库栗与斯慕吉一唱一和地为自己求情,早已明白他们的想法。
他心中感动之余,又燃起希望地看向妈妈。
();() 无论他们多么舌绽莲花,最终敲板的还是妈妈。
而妈妈的想法,他们这些做儿女的,一向难以忖度。
营帐中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终于,妈妈又一次挪动了她那肥大的身躯,做出了决断。
“哼。”夏洛特·玲玲从鼻孔里重重地喷出一口气,盯着神情惶恐的克力架看了一阵,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按你们的法子办,战后再算账。”
卡塔库栗的眉头舒展了一些,立刻转过头来:“克力架,还不谢谢妈妈?”
“谢谢妈妈!谢谢妈妈!”克力架挪动着跪在地上的膝盖,靠近了夏洛特·玲玲,拜伏在地上,“我一定为弟弟妹妹们复仇,宰了戴维·琼斯那群杂碎!一个不留!”
“呵呵,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夏洛特·玲玲望着克力架的目光依旧有些冰冷。
克力架拍着胸口,正要立下誓言,就被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
“瘪咧瘪咧瘪咧——”
这是电话虫的响动,急促而刺耳。
卡塔库栗、斯慕吉与克力架怔了怔,一同看向妈妈座位旁边的那已睁开双眼、疯狂叫嚷着的电话虫。
夏洛特·玲玲又一次皱起眉头,长长的假睫毛下的双眼盯着那个吵闹的电话虫,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战时状态下,为避免因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占线,妈妈拥有一个专属的电话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