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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户口登记本还散发着油墨香,里面还有米面粮油副食的本子,有了这些,她至少拥有自己的粮食关系,能按时领到自己的饭票布票副食票了。她装在牛皮信封里,揣着牛皮信封迈步往家走,心想这些糟心的男人她都不要想了,她赶紧回家学习吧。谁知道才走进胡同没几步,就见旁边槐树下,站着一个陆殿卿。户口本押我这里突然看到陆殿卿,林望舒表示很意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上去也有些憔悴。她咬唇,别过脸去,故意不看他。她知道自己的眼神也许有些幽怨,但是现在装冷淡实在是有些收敛不住情绪,特别是在今天遭遇了雷正德之后。想装成若无其事都难。陆殿卿走上前:“我前天去天津,本来应该昨天回来,结果因为有点意外,耽误了,今天才刚到家,正说要去找你。”林望舒心想,关我什么事……陆殿卿:“带了几盒十八街麻花,你尝尝?”说着,他递过来一盒麻花。林望舒不接。陆殿卿:“你不喜欢吃吗,我特意去总店买的,他们说总店的麻花最地道。”林望舒便觉得委屈,自己又不是猪,他为什么总想着给自己塞吃的,现在根本没心情吃好不好?陆殿卿看着她的眼睛,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湿润,他便轻声说:“怎么了?”林望舒:“没什么。”声音却是很低落的,是想掩饰都掩饰不了。陆殿卿:“是出什么事了?雷家找你了?”林望舒:“是啊,雷正德又找我了,他冲我吹胡子瞪眼的,还说要给我道歉,我缺他一个道歉吗?”这事不能提,一提就委屈,她想起上辈子,她要离婚,他还死死扒着不放,她委屈得简直想哭。特别是现在有个人轻声细语地哄着问,那就更想哭了。陆殿卿:“那我现在去找他说。”说着,他就要走。林望舒:“你别,你干嘛找他,你现在已经不管我了,你去找他有意思吗?”陆殿卿顿住脚步:“我没有不管你。”林望舒:“你就是,就是不管我了!他跑来欺负我,你也不管我,你说话不算话,你就是骗人的,你回头一转身就不见人影了!”她突然就想起,当时说得好好的,要给她写信,后来她可是连个信皮都没见到过!陆殿卿抿唇沉默地望着她。林望舒:“我现在算知道了,你就是一个骗子,你花言巧语,你比雷正德更坏,雷正德至少说实话,你都是说假话!”陆殿卿:“之前天津那位世叔去世,现在他身后引起一些麻烦,他没有子侄,我父亲也不在国内,我必须去一趟帮他处理,因为涉及到遗产有些意外麻烦,我也没想到会多耽误一天,我处理完了就往回赶。”林望舒:“你不用向我解释这些,我也不想听,事实上也和我无关。”说完她直接迈步就要回家,她不想搭理他了。陆殿卿看着她,没说话。林望舒一狠心,心想那就果然算了吧。陆殿卿在她即将转进胡同的时候,终于喊道:“林望舒。”林望舒继续往前走。在她走过胡同第二个门洞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陆殿卿陡然迈步,急步上前,身形迅疾如风,挺拔的身形赫然挡在了她前面。林望舒抿唇,别过脸去,看墙缝里冒出来的杂草,就是不看他。陆殿卿:“林望舒。”林望舒:“你让开。”陆殿卿:“林望舒。”林望舒:“你没完了是吧?”陆殿卿:“林望舒,我不会不管你,永远不会。”这声音有些酸楚的感觉,林望舒眸光落在他脸上,她便看到,他眸底竟然有些泛红。她诧异,心想你哭什么哭……我还想哭呢。陆殿卿:“即使我们永远不可能,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我说过的,你应该相信我说话会算话。”然而林望舒不信。陆殿卿修长的睫毛垂下,他哑声道:“今天奔波在路上,其实我一直在想,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如果人生中有一些如果,如果我能让自己做出另外一种行为,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林望舒心想,你没有如果,但是我有。陆殿卿:“许多事,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在过去某些时候,我也没办法做出不同的决定。”林望舒:“你少来,花言巧语,骗人。”她想了想,又道:“不对,你是坑人,全都是坑人的。”陆殿卿:“我就是不想坑你,所以才犹豫。”林望舒:“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跳火坑?你不管我了,就是不管我了,不要说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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