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说:
“恶心死了。”
“不想去。”
“好没意思啊。”
“我恨他。”
“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听着听着,卢卡惊讶地意识到——这些都是自己曾说过的话。
不是连续的同一段话,是从住在这里以来,他对铁线蕨倾诉过的所有零碎词句。
这些话被打乱重组,随机出现。
卢卡慢慢爬起来,在床上一点点蠕动,稍微靠近铁线蕨所在的墙角。
那植物占据的空间已经和旁边的衣柜差不多了。
卢卡只是看,没敢吭声。
声音又响起了:“小贵宾。”
这是阿波罗的绰号。卢卡对植物倾诉时,曾不止一次提到过阿波罗。
听到朋友的绰号,卢卡没控制住,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啊?”
他的声音很小,近乎于气声。
但这个“回答”被听到了。
铁线蕨仿佛受到了鼓励。
它报以激烈的回应:
“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小贵宾……”
我哥哥的忧虑-上
讲完“铁线蕨开口说话”的部分,阿波罗停下了。
“然后呢?”派利文问。
阿波罗说:“暂时没有然后。起初我怀疑卢卡家有个精灵,但在他的描述里,那坨植物很多地方并不符合精灵的特征,而且我没亲眼见到它,不能确定卢卡的描述对不对,我想找个机会去看看再说。”
派利文盘腿坐在地上,急躁地拍了几下地毯:“没问你这个!管它是什么精灵,一点也不重要!我想知道那几个高年级的人类怎么样了?”
阿波罗说:“没怎么样啊。”
“你有没有揍他们?”
阿波罗笑道:“我哪打得过这么多人?”
“你可是树篱村的孩子!”
“树篱村又不是格斗俱乐部……”
派利文焦躁地抓了抓头发,站起来,在房间里踱了两个来回,又回到阿波罗面前:“那些人欺负你,你就应该报复他们!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只关心什么植物精灵啊?植物精灵重要吗?”
“当然重要啊!”阿波罗哭笑不得,“不明物体比学校里的恶霸吓人多了!”
派利文说:“恶霸比植物精灵可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