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一时语塞。
这个问题也太宏大了……虽然安娜对此确实有自己的理解,但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她看着尤里,尤里也一脸疑惑地望着她。显然尤里对此非常认真,不是没话找话闲聊,他是真的很想讨论这个问题。
安娜非常希望贝洛能在家。自己的孩子应该自己教育,她一个外人,生怕说错点什么。
思虑片刻,安娜说:“你也知道,树篱村的这些人叫‘互助会’,而不是‘精灵警察’。只能说……什么‘研发武器’也好,针对精灵做些什么也好,这不是他们工作与生活的方式。”
尤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看着安娜脸上微妙的表情,尤里也意识到了——不该和她聊这些的,她没义务为他解惑,她甚至都不是互助会成员。
尤里会说起这些,是因为这几天他心里总存在着一种东西:钝钝的,痒痒的,有点像忧虑,但比忧虑有棱角;也有点像恐惧,又比恐惧柔和。
受伤以后,他每天都能感觉到这个“东西”。
他还没和贝洛聊过。不是故意隐瞒,而是他一直以为心乱是因为身体不适。
今天和安娜随便闲聊,越聊越靠近这个话题,他就控制不住了。
打伤他的人是希锡,希锡是人类,尤里自己才是精灵。
可是……心中的那个“东西”却一直在把他的思维引向精灵。
或者说引向“浅滩”,引向精灵位面。
他总觉得有什么极大的祸患潜伏在那,在密林的深处,注视着他,等待着他。
周五下午的课程结束后,阿波罗迅速收拾东西离开学校,骑车冲向伊夫市综合医院。
卢卡母子都在医院里。阿波罗今天才打听到的。
规定探视时间有限,他得全速赶过去。
到了医院,他在护士站询问房间位置,护士给病房打了个电话,从住院区里走出来两个社工。
他们不让阿波罗进去,说那对母子不接受任何人的探视。
阿波罗问:“为什么不让见?他们又不是嫌疑犯,他们是意外受害者呀。”
年长的女性社工解释道:“不是我们不让见,是伊维卡女士要求的,她不想接待任何探视者,而且态度很坚决。”
“那卢卡呢?他怎么说?”
“他……现在没有沟通能力。”
阿波罗吓了一跳。
从上周至今,他还没见过卢卡,只知道卢卡被救出来了,获救时意识不清。
贝洛跟他说过,这是因为精灵对卢卡使用了封闭魔法。回来之后,贝洛已经把魔法解开了。
至于多久才能痊愈,就要看卢卡自己的体质和精神承受度了。
“什么叫他没有沟通能力?”阿波罗问,“是还在昏迷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