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跃民脱掉外套,挽起袖子就去洗手。
小孙没敢过来,而是打给梁好运,梁好运让小冯去火车站接的江大姐。江大姐长这么大第一次出门打工,还来到千里外的帝都,只因家里的孩子要上高中,高中学费和生活费以她家目前的情况负担不起。
梁好运就用这样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做事认真,不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江大姐家还用压水井,洗澡也只能自己烧水洗,像热水器、煤气灶,一概不懂。梁好运就教她怎么用。
家里除了江大姐就梁好运和张好好俩女性。梁好运怕她回头到卫生间忘了,就叮嘱道“有事喊好好。”
面对梁好运,江大姐很自卑,一个城里,一个乡下,二来俩人年龄相仿,家境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江大姐面对孩子好一点。
江大姐坐了一天一夜车,身上味道难闻,拿着梁好运给保姆准备的东西去卫生间,碰到水龙头忘了,江大姐犹豫片刻,喊张好好。
爸爸妈妈都在家,小丫头不敢熊,蹦蹦跳跳跑过来,脆生生问“啥事啊”
江大姐说话带着浓重的乡音,张好好一个“啥”字,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江大姐笑着说“好好,这个我不会用。”
“啊这个啊,这边是冷水,这边是热水。你要洗澡吗那你往这边站一点,千万别碰到啊。”张好好让她后退,然后打开给她,“现在是凉水,要等一会儿。”
江大姐忙说“谢谢好好。”
“不客气。你洗吧。要是觉得闷就开一点窗户。别开太多啊。否则会走光的。”
江大姐没听懂“走光”
“张好好,好好说话”
梁好运的声音传进来,小丫头撇撇嘴,然后小声说“会被外面的人见。虽然也没人往里面瞅,不过我妈妈说过,凡事都有例外啦。”说完发现窗帘没拉上,又把窗帘拉上,“好啦。”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江大姐了明亮的浴室,又紧闭的房门,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当晚给家里写一封信。
她识字不多,不好再麻烦梁好运,于是用拼音加她自己认识的字。
这封信寄到儿子学校,她儿子却懂了。
江大姐收到老家来信那天,张跃民再次被系主任叫住,一个劲跟张跃民羡慕,美院的图馆动工了。
张跃民无语又好笑,到家学给梁好运听。
梁好运恍然大悟“那我今天去接运运和好好,在校门口碰到他们校长也不是偶然”
“当然不是。”张跃民道。
梁好运“他不会以为我故意的吧”
张跃民之前没想起来问,既然她提到,“那你是故意的吗”
“当然”梁好运承认的干脆,张跃民乐了。
张跃民笑够了才说“我今年暑假也有点事,可能得你着他俩。”
“送去武术学校。你不是跟什刹海那边说好了”梁好运问。
张跃民“还有兜兜。”
“上午在家写作业,下午去。”梁好运想想楚兜兜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兜兜的成绩没问题。再说高考不光学习好,还得有个好身体。”
张跃民想了想,“你打电话。”
“你打。”
梁好运打给大表姐,大表姐也不会反对,但梁好运得跟她解释一堆。换成张跃民,一句话,甚至五个字就够了让兜兜过来。
大表姐不是不想多问几句,而是不敢,怕张跃民有一堆话等着她。
暑假来临,张跃民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十六岁的楚兜兜充当他表舅的角色,送弟弟妹妹去武术学校办的暑假班。
到了学校,楚兜兜意识到自己也得练,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