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城墙上突然响起一道悠长的号角声。大汉修士脸色一变,“啪”地放下酒杯,沉声说:“不好,有鬼兵来袭!”什么?他才刚来,便遇上了鬼兵来袭吗?华云天神色一凝,当即拿出自己的华丽长戟,大跨步走出城主府,直奔城墙而去。城墙上的筑基修士们虽然忙乱,却也乱中有序,一道道灵符和法宝攻击在指挥下轰然往城墙下扑来的鬼兵攻击而去。华云天在心里略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往城墙下一看,原本沉凝紧张的心情顿时一松。城墙下挥舞着武器,鬼哭狼嚎扑来的鬼兵至多不过百,平平地扑在高大厚实的城墙下,仅勉强铺成一道鬼兵墙。华云天不屑地哼了一声,握着长戟从城墙上纵身一跃,耀眼的金光覆上长戟,朝着城墙下的鬼兵凌厉地一划。一道金色的长弧轰然砸下,气浪翻滚,转眼间便把一片鬼兵腰斩而下。这点鬼兵对于在鬼兵围城里厮杀过的华云天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很快便被他以及城墙上攻击的筑基修士们斩杀。“太好了!这是我们这段时间第一次把鬼兵全部清剿!”“大人太厉害了,果然如定海神针一般!”把鬼兵们斩杀殆尽后,降云城的筑基修士们又感激地大摆宴席,华云天却拒绝了他们准备好的奢华客栈小院,选择日夜守在城墙上。身为降云城里唯一的金丹修士,他心里总有种紧迫感,这种紧迫感只有当他望着城外零星跑来的鬼兵时,才能稍作缓解。一连二十多日转眼而过,陶煜和樊鸿熙他们再次清剿了一处村镇的围城鬼兵后,在日暮西斜中回城修整。骨葵显然仍在兴奋之中,在村镇的人们惊讶又隐含恐惧的眼神里手舞足蹈,笑嘻嘻地说:“好棒啊,杀掉那些鬼兵就好像在杀掉魂村那些恶心的鬼魂一样。先用骨头把它们的脑袋咬下来,然后扯碎四肢……当真爽快!”骨葵兴奋地说着让人浑身发毛的话,一旁的樊鸿熙沉吟着说:“琼光,你可有感觉到,城外围攻而来的鬼兵们似乎在减少……”陶煜漫不经心地说:“确实,不过正常来说,这些城池一直久攻不下,都会转移目标吧。”樊鸿熙的脚步不由一顿,因为鬼兵一直表现出毫无神志的模样,所以他们都下意识地以为鬼兵都是如此。可若是背后真的有人操控影响的话……他眉目一凝,抬头望向城镇后方,沉声道:“不好,降云城恐怕有危险。”一连二十多日,降云城外的山林里都只有零星的鬼兵跑来,华云天除了偶尔跳出城外把所有鬼兵横扫一空,便是坐在城墙上修炼或是发呆。而所谓可能威胁到降云城的鬼兵大军,更是丝毫不见踪影。原本因他到来而欢欣鼓舞的降云城里,开始隐隐出现另一种声音。“根本没有鬼兵袭击降云城嘛,来来去去就只有那点鬼兵……那位华小少爷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了?”“嗨……可能是不想上阵杀敌了吧,所以找了个借口躲在这里……”“所以还是怕死吧……”华云天双手搭在脑后,往身后一躺,躺在城墙坚硬发凉的巨石上,仰望被三面悬崖峭壁切割的满天繁星。那些暗地里的议论和鄙夷他都知道,原本他以为自己会暴怒,以为自己身为华家子弟的尊严和骄傲绝对无法接受,谁知他对此倒是意外的平静。原本他还想着能发生些什么来证明他的英明,后来觉得还是什么都别发生比较好。降云城可能有危险这件事,本就是他自己的臆测,如今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反而觉得安心。华云天闭上眼,在微凉的夜风和风吹山林的哗哗响声里沉静下来。突然,他猛地睁开眼,唰地弹跳而起,扒着城墙往夜里一片漆黑的山林里望去。黑暗的山林里阴影重重,根本看不清内里有些什么。华云天微微眯起双眼,神识极力往山林方向蔓延,却只看到了在山林里茫然晃悠的半透明鬼兵们。……错觉吗?然而那丝不安仍旧在心底刺着,华云天皱着眉,神识再次仔仔细细地扫过降云城前的山林,突然一惊。不对,山林里游荡的鬼兵数量增多了!玉简划过一道流光,急速在数个村镇飞掠,樊鸿熙一扫手中的玉简,说:“项道友他们也都发现鬼兵变少的趋势,似乎是部分鬼兵游荡往另外的方向了……”陶煜嘴角危险地一勾:“看来背后确实有人在搞小动作了……还是说那个统帅出现了?”樊鸿熙话音一落,又有一道玉简凌空飞来,落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