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的清晨。
今天天气十分的好。
裴准的诊疗室外,花团锦簇。
厉行渊坐在他对面,好似又消瘦苍白了一些,整个人无声无息的。
“他在这里吗?”裴准倒了一杯温水给厉行渊,“那个叫厉启佑的孩子。”
厉行渊侧目看向不远处。
男孩儿穿着黑白条纹的毛衣牛仔裤,正在看窗外的花。
见厉行渊看了过来,立马回头:“厉叔叔,这些花好漂亮啊,回去的时候,我能带一些根苗回去么?我母亲喜欢花,我想送给她!”
厉行渊仔细的看着。
他那么真实鲜活,怎么会是假的呢?
“他想回去的时候,带一些你种植的花苗回去。”厉行渊开口,嗓音有些干哑。
这几天,不管厉行渊愿不愿意,他每天都要吃大量的药。
药物让他平静,却也让他大脑迟钝。
裴准也看向外面的花团锦簇。
这个季节的慕尼黑,开不出这些漂亮的花朵,窗外是裴准在研究所里的一个温室花房。
严格说来,是母亲生前希望有的一个温室花房。
裴准接手研究所之后,根据父母生前的手稿图,请了最好的工匠,将母亲喜欢的温室花房打造出来了。
“行渊,我要给你看一些东西。”
裴准说话,拿起遥控器,打开了诊疗室里的一个液晶显示屏。
屏幕亮起。
播放起了迈克当时找到的那些视频。
厉行渊看着,瞳孔剧烈的颤动起来。
这些场景厉行渊都记得,可明明……明明他是和小孩儿在一起的啊……
“他真的是不存在的,是你的幻视和幻听。”裴准语气温和,“行渊,我们必须得直面这件事,才能开始治疗。”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视?”厉行渊看向“厉启佑”,他好似听不到裴准和自己的对话,还是撑着窗台,欢喜的看着那些盛放的花,“他是谁?”
裴准看着他。
眸光好似有摄人心魂的力量:“是啊,行渊,他是谁?”
少年闭着眼睛,好似有风吹过他的脸颊。
厉行渊忽然想起来。
不久之前,他在医院里见到小孩儿的时候,小孩儿浑身都是伤,脸上也破了皮……
这才多长时间。
他完全好了……
“你是谁?”厉行渊开口问。